第二十三回 小城里家宅暗斗 行同行明讽

    一间临河肆，二楼雅座有一俊朗少年，正侧着耳朵听河边浣衣洗菜的两个妇人闲话。

    你听说没？前两日，陆家的三少爷去了。这是个胖妇人，耳朵上带了米粒大的金耳。

    哦哟，这谁不晓得啊？他家的丧事办得大咧，没想到这三少爷无父无母的，族里辈还看重的。这是个瘦妇人，正了皂角放在衣服上，旁边放着一个槌。

    嗐！给人看的！胖妇人压了声音：我男人听陆家的一个事说，陆大老爷让三少把三少爷手上的财产都公，让公打理，每月时拿收益。

    这不是欺负人嘛？三少爷还有个弟弟呢，以后娶妻生怎么办？

    都瞅着三少的嫁妆呢，她又没孩，将来不留给小叔还能给谁

    哎呀，三少年纪轻轻的，又没孩，何不趁早改嫁？瘦妇人有些焦急，拍打衣服的声音有一没一的。

    只怕找不着更好的了。陆家是这儿有名的大了，三少爷十三岁就考了秀才，本来打算明年去考举人，谁知就胖妇人知的多些，三少嫁过来第二年，唯一的叔叔也去了，还有谁能帮她主啊？

    就没有其他亲人了？

    说得上话的，怕是没了。她叔叔就一个儿，今年才十二三，还帮不上什么忙呢。

    两人吁短叹了一阵，复又响起捣衣声。

    二楼雅座，气腾腾的早饭端了上来。一个穿碧掐腰坎肩的妙龄女，摆好碗碟，取了一双青玉镶银箸和一银签。用银签一一试过后，才请少年动筷。

    用了蟹黄小笼包两个，桂糕两块，如意酥咬了一便放了，糖粥喝了两勺也不要了。倒是桂糖米用了半碗，现捧了一碗碧螺漱。

    我用完了，你吃吧。

    少年起走到窗前，河边的妇人早已离开，他把前的发往后一撩，有些发愁，帮不帮她呢？

    少爷又要去招惹谁？

    诶？我可没有，这不是发发善心嘛。他摇了摇指，义正言辞。

    少爷忘了昨晚那个歌？要不是我们拦着，您是不是就要把她带回去了？说起来还有些生气，要是良家女就罢了，偏偏是这等人。这让我们回去怎么跟夫人待啊？

    女面带薄怒，竟不似一般婢怯弱。这位少爷也有些心虚，只：最多就帮她赎咯，要是真想什么，就不会让你们女扮男装跟着去了对不对？

    说完像想起了什么，又：梅染因为这事气着了？今日也不门了？原来这两人正是赵立暄和香桦。

    梅染说了，得赶把江南的菜学会了，省得您还要再带个江南的女厨回去。昨夜来阁举办游湖宴，赵立暄带了她们一起去玩儿，正巧帮一位歌解了围。人家特意烹制了一太湖三宝答谢，正是这菜让赵立暄起了见见这位歌的心思。

    瞎折腾，江南的菜讲究时令，她学会了，在京城也不这个味儿啊。

    香桦用了两块糕，把剩的半碗桂糖米吃完，就了赵立暄的茶碗漱了。

    走吧，今天得去把行里要更换的草树木定来。

    自打赵立暄从母后那里知父皇明年就要退位的消息，这几个月就是连轴转来着。先是料理了二皇赵立昕和三皇赵立昱，前一个抹了爵位，后一个降成了淮安王。给外界的解释则是撞父皇，心术不正。随后，就被父皇派到江南行行修检。

    这江南行还是先皇在位时修的，许多年没人住过了。前些年，皇帝就开始让人修缮，但没法儿亲自来看，又怕皇后住得不舒服。思来想去，还是让太先来看一看，把行各都安排妥当，就连附近的官员民生也要探查一番。要说何牧也是不走运，刚好碰上皇帝想来江南住，不然也不一定会注意到这里的赋税呢。

    秋节后，赵立暄便启程来江南了。惯例，太边是要带伺候的人的，可他是微服，主们边还要带婢女就太麻烦了。李攸宁便让梅染和香桦两个陪着过来了，一路上端茶倒，肩捶，顺带个被窝。重要的是，二人都是太妃边的大女，一些劝诫的话孙德忠不敢说，她们倒是能说两句。

    晌午，行，一四四方方的院落，里面站了二三十个人，都是一个领的加四五个仆人并十来株苗的置。来得早的，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

    陆兄，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这位姓王，家培育的一绝。

    陆某虽然为小侄伤心，可也不敢因此对天家不敬啊！陆恒明拱手朝天，无懈可击。陆家树，白兰，桂，梅这三最多。

    哎，王兄，你与这等侵吞侄儿财产的人有何话可说啊？你过来这里，莫要沾了晦气。说话的这个是个端正国字脸，此刻就差在脸上写鄙视二字了。郑家最有底气，他家的牡丹不愁没有路。

    他这话一，周围立刻响起了嗡嗡声，都在小声讨论陆家的这档事。有的说陆大老爷太贪心，有的说人家的家事不好多嘴，还有的说陆三少爷陆榕怕是死得有蹊跷

    陆家的几个仆人心里发，低着仿佛地上有金。陆恒明则气得脸发紫，可又不好扯着嗓去解释。怎么说呢？

    祝氏她年纪轻轻的，又没有一儿半女的，二房就剩她和桐哥儿，谁能放心她掌着全财产？桐哥儿才八岁，财产放他那儿又和放祝氏手里有什么区别？

    再说二房总共能有多少家，他用得着放在里？！还不是想等桐哥儿大了，能一起到他手上。若是祝氏到那会儿还算守规矩，他自然不会亏待她的。若是她受不住寂寞，另寻了路，也舍得到时候再扯。

    可这些话怎么好对外人讲，真是辩都没辩！让他知这些话是谁传去的，定要他好看！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字数有少，因为你们都不夸我最近更得勤快！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