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昭明帝姬(NP,H) - 『如忆卷』结发(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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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忆卷』结发(h)



    结发为夫妻,恩两不疑。

    画眉绾发,同心鉴,岳陵歌拈起黛笔,目光寸寸凝珀,有如辗转了前世来生,换来的这一刻般,一勾一描,莫不用心。他这样孤云闲鹤般的人,似意外落降人间的新雪,小待片刻后便寂化飘然,作了风烟,作了云雾。

    赵嫤垂目敛息,心间一派平和安宁,不同于曾经的恍惚纷,也没有生死一线、惊心动魄。

    托庇于雪纳一行人与岛上的石,窖藏里尚有许多可用之,甚至还挖了一坛年岁久雪曲。没有喜服,也无有纳名问采之礼,两人索顺了心意,以云为媒,以风为贺,天地为证,互为约誓。两人借过岛旧主封存的衣,以枯藤缠连香叶繁,洒扫门面,再更换了铺面枕,又取了仅有的几尺红缎挽作床帘,也便焕然有别了。

    临了,妆面既成,并肩而行,到了东望去的沙滩之上。

    彼时晨光初晓,自在写落成这一对少年男女侧。赵嫤取过的,自是曾经的波斯圣女雪纳之衣裙,其制式彩明丽,光艳夺目,上臂笼了一层黄轻纱,断在关肘,垂一记玄光碧的飘带,悬到腰间。烟绯的绛衣罗裙,随衣线合了珍珠绫带,其珍珠珠光温,绫带皆不过半指度,各有颜,两相辉映,端是华贵绮丽,风袅娜。因着赵嫤芳龄尚浅,形不若波斯女挑,这一半臂罗裙,偏了几分飘渺尘,更如仙殿尊主、天神女一般。再观她青松为黛,墨砚凝瞳,似乎是极尽的黑山白之间,落成一朱红,清胜丹鼎朱砂,艳绝枝落红。那一痕朱砂痣,如某晓风和月的叹息,落在眉心,翻卷成寸许褶痕,似哀似怜。

    她角合了一记笑弧,已落过海镜天光,胜却人间无数。

    岳陵歌相较来,并不如何华贵,蓝绸锦面的衫,广袖宽带,袖面叠和了李氏的家族徽记,是一丛疏暗有致的云竹。纤腰束带,上俱是文质领,严正规肃,垂却是袍袖招展,飘然外,不似红尘人。发丝尽数盘合得规整,绝无错一丝,束作白玉冠,却去了几分孤清冷,更显庄严赫赫,如有神威。

    岳陵歌执起赵嫤双手,两人相对而立,眸相对,世间清辉尽碎:云为媒,风举贺,天地作证,陵川岳氏第十三代传自岳宗起血脉后人,行十三,名陵歌者,求娶晋国公主三代嗣女赵嫤,天都慕氏二十四代女晗潇为妻,你可愿否?

    他这一番言辞将两人来历说的分明,清正笃定,似乎已将年岁里,那个孤标自傲,绝离尘俗的岳陵歌割裂开来,赵嫤也自听得喜无限,声轻灵:自有所愿,安敢不从。

    两人相对一拜,鉴合心意,复并肩以对海面,一拜而去,再拜,也算全了天地与敬奉父母的恩德。拜礼既成,两人自证鸳盟,挽手了婚房,各奉一盏雪曲酒,互敬半盏,再叠腕杯,饮残酒,才算礼成。

    鸳鸯锦披魂迷,丹山赤缘有径。

    赵嫤平生少量,饮来心意和,更觉醺然醉:十三哥,你和从前,真是不同了。岳陵歌为她解衣净面,目光寸寸浸,似有万:千弗,阿嫤,你是我的妻,可以这样叫我。这是我的字。

    赵嫤虽不通俗礼,却也知男加冠取字何等要,那字也便是留给亲近之人称呼的:千弗,我我其实并不懂得如何人妻,我用了你的命,从今往后,我们同命一,便多劳你了。岳陵歌见她醉颜染,声线柔糯糯,说不尽的媚怜人,又耳闻她语温存,心魂俱动:阿嫤,我因你不同。这个世上,我没有没有依靠,我来的太晚太晚了。或许是我有私心,终究还是舍不得与你无关。但你总该记住,我到底是你的。

    赵嫤酒气上,思绪迷,见他放红纱帐,面更迫清霜明光,有时如云间神君,不可或近,有时又似沉沦红尘,隐藏了无尽的岁月幽夜。但这样一个人,终于也属于她了。

    这是属于他们的第五个吻,饮的慕晗潇与岳陵歌,曾经齿相依,是初初沾染在琼楼玉宇之,偶向人间的一次顾盼。解救去她的,以渡气,自此命运相连,缘初起。月同床的念暗起,日间相伴的芳心灵动,而这一次,两厢起,千万灵犀光影抛却而去,齿相合,气息与共。

    岳陵歌世间为人,并未识得此滋味,但这属于不自觉模仿的机巧,生涩温柔,更是动人。兰香细细,这香似落在她齿,落在她眉,落在她颈项,落在玉窝朱樱,落在曲意折径。

    当岳陵歌的吻落在她眉心灵台,她觉得心似有若无,泛起微微烧灼般的疼痛来。那似乎没来由的惊悸痛觉,自灵台周转开来,反落得落落寂寥。赵嫤略略消解醉意,心暗许,我又有什么可落寞遗憾的呢,落孤岛固然可悲,但我终于也握住了,曾经永远失去的。

    同时此刻,青年剑斩鸿光,那一记浅碧的无念石落在堆叠整齐的外袍之上,莹莹有光。剑意挥,竟微微钝了几分,也似能传达主人的心意。

    岳陵歌的吻,如一对冷霜朝的珍而重之,又如一对此生极尽的贪恋追逐,激烈而势,决绝而苛求。赵嫤回吻去,见他眉峰如迫远山,见他眸如凝海,她自他照见自己,眉盈盈,光艳生。原来,我是真正他的,我从来,也不曾欺骗我自己。

    兰息微雨香叶细,折枝来客向晚迎。

    这原是属于有人的沙场征伐,岳陵歌俯首贴合去,日光映照她肌理温,如有光泽。桃源溪谷之,一粒红珠妍妍,他以微微合了一记,试探般以尖问好。赵嫤顿觉浑溪,声线浸过三:唔千弗他知她念生,也便心生喜,更用了几分巧劲,或,或或缠,听她燕语莺声,断断续续:千弗,郎君,是那里不要

    随着带雨晚来急,自有玉杵捣香药,他贴合向她的,一,全无半规律。这便是事生手独有的青涩,有时旋着径一轻怜意,似飘飘乎天外,有时急迅如雷,又无人之境,濒临生死界。个轻重缓急,竟全然不需赵嫤半分心讨好。许如疾风骤雨之,两人登临一叶扁舟之上,其掌舵,全然由岳陵歌来把控。她纵容引燃,成了烈火,烧灼她五脏六腑,再任凭,成了清,拂她奇经八脉。

    而她,于此刻也终于,甘心受降。

    这一场久别重逢的事,,和风晚雨,她终于不必,在这人间乐事之,总悬挂一柄利刃于心间,耗费心力,别有他念。

    所谓鸳鸯颈,连理并枝,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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