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卷』惊鸿（h）

    快行舟。

    白鹭洲，原称烟台，常年雾起云遮。后有一风名士于此行宴，沉醉未醒，白鹭迎而见蓬莱，因故得名。自然，这不过是坊间传的版本，作不得准。

    王保保骑了都城，因着天时微雨，路面，倒是一路畅通。远远望去，只见江心独悬一孤舟，船独立一人。待行得近了，方见那人佩幕离，素轻纱笼住周，面目尚不可见，却依稀见得她着天碧茜罗裙，若杨柳，行止婀娜。船上人得见有人靠近，便划向岸边，无奈雨势连绵，舟行快，竟错开了码。王保保也不，且随着轻舟而行，一时间舟同游，也似能及地老天荒。

    好容易船倚岸、停蹄，船家系了舟绳，且自去了。王保保已是鬓发尽，衣衫浸痕：当日的三事为诺，慕姑娘可还记得？少女言笑晏晏，声犹然清灵玉透：悬挂于心，不敢相忘。他目光烁烁，似能穿过这雨幕缠绵：第一件事，烦请慕姑娘除去幕离。天赋颜容，原该展人前，不应使明珠蒙尘、玉留瑕。

    时逢八月清秋，细雨，江面平平望去，草丰，兼有野。她素手拂动，已解除了障碍，那万般颜，再难抵她睫羽轻颤：第一件事，我已应诺。

    世上的人千千万，但凡眉清目秀，任一得了天地眷顾，那便是个人。而绝世人则不然，或许倾尽几百上千年才造就这么一个尤。你甚至不能说她哪里更些，只能求疵挑剔她的不完之。终其五湖四海，如有此般颜的，也不过一个赵嫤。

    纱罗尽覆之后，伊人独立。她不必莞莞笑，也不必梨带泪，甚至不必看他一。只那样踽踽而立，便见证了岁月里最奥妙的奇迹。她没有笑，而他心已为这一笑预付了千般柔。她没有泪，而他已觉察到那泪正如毒药，见血封。

    不信风月非关，由来一见误平生。

    惊鸿一面，连城尽负。

    所有罪孽仇恨，究其因果，无非是一个字。

    王保保原不知晓的滋味。

    所谓一见钟，是茫茫人海、九霄寰宇之，遇见一个人。命运还不曾编织悲离合，你却已奉上整颗心。在相遇的那一瞬，你犹豫，挣扎，迷离，痛苦，而在一秒，火炽烈，在心永远刺她的名。

    她的眸映他的影，正如千树发芽，万树生。

    汝王世王保保，这个人她是熟悉的。汝王无，降其妹许给太原王氏弟，后抱养了这个侄儿，以为世。故他汉名为王保保，今岁九月来此，等候其父王悭为其取字。王保保其人，通兵法，晓文理，思辩慧黠，明谋善断，可谓是才若仪、机似奉孝。他大约极得上天偏，眉就峰，目迫海。遗传自世家血脉的疏朗隽秀，混合蒙古血脉的刻清狂，便赋他于风和月，赋他于烈火奔雷。他的眸亦倒映着她的面容，容有生光：第二件事，我的女人。

    她听罢，却是一笑，莫名的可笑。为了这一面，她等待了太久，而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不会被小心珍藏。

    她的笑容繁若景，却有些倦怠：世，我不能应你。王保保的心变得忧郁，人倾城却如此可怖，因为，他甚至不能容忍她言语里一丝一毫的疏离：慕晗潇，阿晗，你们汉人女将名讳告知生人，莫非不是意于我么？她一时无言，粉面生：我我只想拜你为师，何来意之说？更何况，我已嫁为人妻，纵然夫郎早逝，又怎可琵琶别抱！

    王保保迫她抬相对，一字一顿：阿晗，第三件事，忘记他，上我。他拥她怀，去亲吻那一抹丹红，你答应了我。三件事已毕，你想学什么，我自然倾相授。

    云裳醉梦，雨打扁舟，一晌贪。

    鸳鸯颈相。

    赵嫤原是不愿依从的。纵然阿父耳提面命，若为复国之事，自可弃，但她初次施为，却遇见莫声谷，如此一世伤心。她哪里还愿去碰呢。只是女的气力本敌不过男儿，何况柔荏弱如她，英姿发如王保保呢。

    王保保作为位权重的世，自然早有了几个姬妾。于男女事方面，算不得多么通，也可谓是游刃有余。他的吻炽如他的眸，视线所及自生暧昧，更炽如他的手掌，自然剥离开她的衣，开始了无穷尽的探索。

    媚骨，睫羽颤，一粒殷红朱果起起伏伏。雪肤凝，溪谷，正如波泛，一发不可收。他的吻开始不满足于，而是顺次而，自面颊至脖颈，而至雪，而至桃源。他原是不肯这样侍一个女的，故而动作仍显得生疏。初时只是轻微的碰，而后见赵嫤的妙与别不同，寸草不生，如玉峰之衔着一粒红珠，便有了几分喜。他用端先去戏一番，却不知女关窍在此，只得赵嫤浪叫连连：唔，谁谁许你动那儿了！快放开我人动，更是目泛秋，靥红，引得王保保愈发心动，只：我偏不要放。阿晗，我绝不放开你。赵嫤到底蒙受礼教，慕的男多是幼承训，哪里能说这样一句骨的话来，一时合羞垂眸，只是不语。

    王保保再度对上她的视线，字句恳切：阿晗，成诺，绝无改悔。当日如此，今生亦如此。赵嫤得那神，恍如烈火燎天，一酸意涌上眶，遂作珠泪。

    王保保见她泪光盈盈，只当她仍是厌恨他，更起了几分气。他的早在见到她便灼立，此时兴致起了便连衣裳也顾不得去解，直接脱了，顺着涟涟一径而。却不想这一去，便觉寸步难行，其桃源别有天，弯曲盘折，正是名之的九曲回廊。王保保却也不惧，他本是蒙古族与汉族的混血，在这方面更继承了蒙古人的勇武，比常人更要盛许多。这可谓是棋逢对手盘难搁，酒逢知己杯莫停。

    他先浅后，直关隘，先行九到浅，再一着心。她只觉骨酥，只恨不能化在他。她是受过男女事的聆训的，只是之前未逢敌手，此时尝得这般极乐滋味，便暗运了一巧劲，更收了。王保保到这桃源愈发致，索锁了关，准备见招拆招。

    这两人原是迫成事，而后赵嫤动迎合，便是正常的前式。王保保有心卖，又自持学了几分浅功夫，索直接将赵嫤抱起，不时走动几步。如此一来，那话儿自然得更，赵嫤亦叫起来：嗯太了王保保见此法颇见成效，不由更为卖力，运起功，脚步行得更快了些。赵嫤自视甚，岂肯就此认输，竟主动吻上他的，双手更挑拨起他前两粒珠来。这个位虽然颇为尽兴，到底颇废力，他觉察到其势待发，便将赵嫤再度放，又狠狠几，便在她来。赵嫤亦恰到妙，被这的一刺激，便一波来。

    两人这般云收雨霁，竟生生耗去了小半个时辰。王保保一手揽在她腰间，一手拂去她额间碎发，借二三月光船舱，只觉她星眸微眯，绛半阖，容生光。重演巫山云雨，又怜她弱质纤纤，只得作罢。

    他取汗巾，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