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5_参商by梦溪石

第125章当时的他，知不知云未思这心思？

对画扇而言，她犹豫迟疑的那片刻工夫，于明早已漫海沙，千年一瞬。

那本札记上写的东西很多，也很零碎，当时略翻开，许多字带着画面映脑海，不曾想这么多年过去，竟还能一一映灵台，抹之不去。

电光石火，走观。

那些记忆不仅是云未思的，也是他自己的。

——何芸芸友与师弟跪在观主师叔面前相求，师叔说自己虽然是观主，此事还需师兄方可，他们便又去求师尊，当时师尊正在静修，一天一夜未曾来，两人便在外面等了一天一夜，手拉着手，未曾松开。我边许多师兄弟都歆羡得很，说这是只羡鸳鸯不羡仙，我却还有些困惑不解，只默默听众人讨论。

——是夜，月圆，风清，于瀑布夜修，得天地周转之灵气，若有所悟。

——师尊闭关来，听师叔说明况之后，居然就同意何芸芸友与师弟的事，我们都还以为他会一力反对，然后师弟二人痛哭涕哀求，没想到竟如此轻而易举……不过师尊他老人家也说了，修士寿命远比一般人，侣之间不仅仅是名分，更是告知天地的契约，不得途反悔生变，让他们思熟虑。我总觉得师尊话里有话，只是一时未想通，师弟与何芸芸友二人还当师尊这话是考验她，连忙表明心迹，指天誓日，表示自己绝不后悔。

——闭关一旬来，正好赶上师弟的婚事，观主师叔亲制表文上告天地，为二人主婚，师尊也难得现，喝了几杯喜酒，往日里肃穆的观今日竟格外闹，师弟们不胜酒意，醉醺醺的，我看他们平日嘴，说自己一心大，此时看着新婚夫妇琴瑟和鸣，心里未必是没有羡慕的，一个个都说自己也要山历练，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未去揭穿他们。

此时的云未思，刚放被血洗满门的仇恨，逐渐玉皇观，习惯早课晚修的日。

玉皇观弟不少，但平日里都是很清静的，门讲无为，讲顺应天，而天无，虽未禁止侣，加上九方明喜静，众弟也尽可能修炼心境，保持安静，那场婚事明也记得，如今想来真是玉皇观难得的闹了。

但世间悲离合，福兮祸所伏，明早已预见之后的波澜，众弟却未能察他当时那句话的意，就连最有悟的云未思，也懵懵懂懂，想来许多事，不光天资悟，还得亲自世在人间走一遭，方能世而世。

——上元灯节，观里也有了些许闹，有些师兄弟捺不住，偷偷山看灯，观主也睁一只闭一只，我本想回屋打坐，不了师尊将我找去，问我愿意陪他山走一趟，我自然毫不犹豫答应了。老实说，我拜师数载，每日除了在观聆听训示教诲，便是去后山瀑布修行，那后山每一棵树上的纹路，几乎都了然于心。师尊和观主并未禁止我山行，只是我已见过纸醉金迷的人间繁华，每每想起，总伴随家仇之恨，久而久之，连山也不想去，此时师尊问起，我倒有些微兴趣期待了。

——小镇虽小，五脏俱全，灯市人攒动，放望去，前几年京城时兴的灯样式倒也传至此了，我看见其一盏兔灯，想起七岁时与家人去逛灯市，阿爹买了兔灯逗我，我当时一心喜刀枪，哪里看得上这等斯文事，自然不屑一顾，如今时移世易，可惜一模一样的兔灯，却换不回来一模一样的人。师尊将灯买，直接递给我，说见我盯着看了许久，以为我羞涩，我心五味杂陈，兴许修之后，果真心境淡泊许多，就连往日伤，也所剩无几。我等师徒二人从灯市一路行至河边，区区一条街，却走半生之，我看见师尊背影，不期然想起当时师弟的问题，忽然生个大逆不的念：若是师尊相约，我愿意放修炼，与君同行。这念不可不谓之胆大包天，连我自己都吓一，压去之后，却禁不住心如麻，连师尊几回唤我，都恍若未闻，师尊还当我思念家人。

——逢年过节，尤其元宵七夕，人间有放灯习俗，今日也不例外，河边熙熙攘攘，放灯者众，我问师尊是否也要放灯，他扶手伫立摇答，放灯寄望，无非心有所求，他无无求，无须依靠放灯来寄托，我问向往生大难不也是望吗，他说大须自求，这些虚无缥缈的祈望，只能给凡人些许抚，修士从来不信。最后我还是亲手放了一盏河灯，因为我心有所求。

——近日闲暇无事，我至玉皇观藏书阁读书，发现其不唯独门典籍，更新增不少其它宗门的书籍，佛儒有之，堪舆，甚至连修一些修炼心法也夹杂其，据说这些都是师尊新近搜罗来的，虽然没有不传之秘独门法宝，但也都是难得包罗万象的百齐放，难怪师尊令门弟不得观阅，想必是怕他们心不稳先被动摇。不过话说回来，师尊为何忽然对其它宗门的典籍兴趣，难不成越往上走，反倒越应该兼容并蓄，海纳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