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朝

    谢飞云在心里想尽了一切恶毒的话来诅咒贺玉璘，但她双手被他用带束缚着，任凭她再怎么挣扎反抗，仍是被贺玉璘牢牢在床上，双大张着，狠狠地再被了不知几回。

    等到贺玉璘终于气吁吁地放开她的时候，谢飞云的双手手腕上已经留了一圈乌青的带印，手臂上更有着一个她自己咬来的的牙印她不愿意在贺玉璘面前声，便只能反过来伤害自己，来维系她这毫无意义的自尊。

    但贺玉璘却很尽兴。他满意地低看着谢飞云上青青紫紫的痕迹，纵使已经疲去，他的手指依然还在谢飞云的房上用力地搓着：

    阿云，你不知我有多喜你。

    谢飞云仰躺在床上，前是贺玉璘房间里明亮华贵的吊灯，她被刺目的光芒晃得里又要落泪来，却生生忍住了，只哑着嗓：我要回去。

    贺玉璘：还没用过晚饭，你起来换衣服，我们吃过饭，我送你回疏朗院。

    谢飞云在司令府里独享一座二层小楼，她自己题了字挂的牌匾，取名叫疏朗院。偶尔她听见府里佣人偷懒的时候叨咕她，便会用疏朗院那位来指代。

    谢飞云浑都疼，乏力得连一手指都抬不起来，听见贺玉璘留她吃饭，却冷冰冰：吃什么吃，我没胃。我用不着你送，我自己有走路。

    她撑着坐直了，便立刻翻床。间混杂在一起的粘稠在行动间还会发令人烦闷的声，完全红起来的肤与大侧起来也是难耐的痛，谢飞云只能忍不适，她皱着眉，朝贺玉璘伸手：

    给我件衣服。

    贺玉璘没想到她居然说走就走：你这嘛啊，我这里你就这么不想待？

    谢飞云冷冷地盯着他：你觉得我想不想和你待着？她不耐烦地：你再不给我衣服，我就这么光着去了，到时候丢的是谁的脸，我可不着。

    她这句威胁十分有效，贺玉璘在床上再怎么混不吝，实际上仍然是把谢飞云当作了自己的所有，要是她真这么一丝不挂地走回院里，贺玉璘非得气得把所有看见她的人都杀光了不可。

    贺玉璘不敢再和她犟了：祖宗，你怎么总这么大脾气！他找了件自己的衬衫，给谢飞云兜穿上了，又大声朝外面喊：

    阿弥！送九姨太回房！

    谢飞云的量虽然不矮，但毕竟纤瘦，男式的衬衫一罩上来，摆还是盖到了她的大，倒是把她上浅浅的伤痕遮了个彻底。她垂着睛，一颗一颗系好纽扣，正把过的袖向上挽起的时候，门便传来了李剑弥的敲门声：

    少帅？

    贺玉璘离开了床铺，便成了一个贴的男人。他揽着谢飞云的腰，把她带到门去，让李剑弥护送她走，又低同她好声好气地讲话：

    回去多少吃些东西，想吃什么，直接叫小厨房给你，别赌气不吃，嗯？

    谢飞云一句话没说，她飞快地抬起手抹了把睛，就趿拉着跟鞋走了，只留给贺玉璘一个袅袅婷婷的、足以让他继续浮想联翩的背影。

    贺玉璘叹气，同李剑弥：阿云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大。

    李剑弥躬了躬，并不接话。贺玉璘摆摆手：还不快些追上去扶着她些，她成那个样，我真怕她扭了脚。

    李剑弥追上谢飞云的时候，她已经跌跌撞撞地走了贺玉璘的院。天已经完全黑来了，一圆月挂在枝，夜晚的冷风得她控制不住地瑟缩起来。一瞬，李剑弥将自己的军装大衣轻轻披在了她的肩上：

    夫人。

    谢飞云低声：阿弥，谢谢你。

    李剑弥抬起手臂，让谢飞云把手搭在上面扶住，又说：您要吃些什么，我一会叫小厨房给您。

    谢飞云说：我没胃，是真的吃不。

    李剑弥就像没听见她这句话一样，继续：前些天您燕窝粥多用了小半碗，我叫他们今晚仍给您燕窝粥吧，额外再多些冰糖。

    他的气听起来像是在商量，实际上已经替她好了决断，谢飞云无可奈何：你呀！

    她抬起，看见今晚的月光全都铺在李剑弥的上，他原本锐利的五官在这一刻好像丧失了所有的攻击，沉静的目光像月一样，又包容，又温柔，让她不自觉地就想要靠近。

    但她只是又笑了笑，就低去。她扶着李剑弥的手臂，在偌大的司令府里慢慢地走，跟鞋的鞋跟磕在石砖路上，发轻轻的响声。

    谢飞云轻声：我以前读日本的俳句，有这样一句话，我很喜：の世は，の世ながら，さりながら她很慢地叹一气，意思是说，我知这世界，如般短暂，然而，然而

    李剑弥一直微微侧着看着她，他耐心地等了很久，没有再等到谢飞云的一句话，便问：然而什么呢？

    谢飞云笑：原句就说到这里，再没有后半句啦。

    李剑弥就也跟着笑起来：夫人学识广博，懂得日语，只是您说与我听，我却听不懂，平白闹了笑话。

    谢飞云说：我又哪里懂得许多，不过见过这一句，格外喜，便额外记住罢了。

    李剑弥因而慨：夫人从前，家境想来也不差吧。他才说这句话，便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当，立刻仔细注视着谢飞云的神，生怕她对自己过于亲密的问题生嫌恶，是我僭越了，我只是对您的过去有些

    谢飞云却并没有生气。她说：有些好奇是吧？见李剑弥犹豫许久，仍是轻轻了，谢飞云就又开始笑：换我是阿弥，我也要好奇，你家九姨太看起来上知天文知地理的，好像谁家大小一样，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了个件，被人家掳到司令府来了呢？

    李剑弥是亲看着贺玉璘把谢飞云绑回盛京的，他虽然同谢飞云的遭遇，却没办法对她施加援手，此刻听见她旧事重提，既尴尬又抱歉地：我没把您当作过件。

    谢飞云轻轻笑笑，并不再提她与贺玉璘之间的这些纠葛，而是：我爷爷是光绪年间的举人，我小时候，家里还有些余财，因而读过些书。爷爷是个很有远见的人，他从不拦着我读书，还让我去和邻居学日语我生的时候，关东军就已经驻扎在奉天了，爷爷说，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多学习一门语言总是不会错的。

    李剑弥：令祖父目光远，令人钦佩。

    谢飞云哈了一声：可是有什么用呢？她垂目光，去看她与李剑弥投在地上的的影，我十一岁那年，爷爷去世了。我爹娘全都鸦片，家里的钱若不是爷爷把着，早就败得差不多了，他老人家一走，家里立刻就被放印钱的人追上门来讨债。我看着家里面越来越空，爷爷留的所有东西都被变卖了，碰巧这时候，我娘又生了一对双胞胎。

    李剑弥看见谢飞云不自觉地咬了嘴。她沉默了一，又说：是两个儿。她扶着李剑弥手臂的手指不经意间便用上了更大的力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