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别离(民国NPH) - 逢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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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故人



    一连几天,谢飞云都没再见到乔小山。

    她心里面对这个看起来斯文懂礼的先生其实很有些意见:她见过这么多男人,对他们的心思一清二楚,乔小山看着她的目光那么直白,要说他心里面对和她睡觉这件事一想法都没有,谢飞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她还记得当年在燕京见到乔小山的时候,这人看起来就很腼腆,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这个乔小山居然还是没什么

    谢飞云坐在河边,一边搓洗田家两个小女孩的衣裳,一边恶狠狠地想,等着吧乔小山,以后你就是求我和你上床,我也不会同意的!

    她这样在心里面骂乔小山不解风,手上力气倒是跟着大了不少,拧衣裳的时候,都好像充满了劲。谢飞云拧好最后一件衣裳,正要转回家,忽然听见后不远有人说话:

    您好,打听一,去抗大怎么走?

    谢飞云的脊背在听见这个声音的瞬间僵直了。

    她瞪大睛,眶里很快蓄满了泪,然后一寸寸地扭回,去看这个问话的人:

    阿弥?

    手才拧的衣裳砰地一掉在河边的石上,待看清面前这人的模样,谢飞云的嘴都颤抖起来,是阿弥吗?

    几步开外的地方,站着一个穿着黑学生装的男人。他的年纪看起来和谢飞云相仿,目光炯炯,一双剑眉斜飞鬓,站姿尤其笔。他似乎也没料到会在这样一个不起的小村里遇见故人,几乎是在谢飞云转的瞬间就怔住了:

    九夫人,真的是您?

    谢飞云的脸上霎时间淌两行清泪。她抹了把脸,嘴角努力地向上扬,声音却还带着哭腔:

    是我,阿弥。

    她快步走上前去,抬手捧住男人的颌,仔仔细细地将他从到脚瞧了一遍,这才开始数落他:

    你怎么突然就没了消息!这几年你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怎么到延州来了?她每说一句话,便要抬手在李剑弥上轻轻扇一掌,像是埋怨,又像是撒似的,比当年还瘦了,瘦了好多。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谢飞云十六岁了贺麒昌的九姨太之后,经常护卫在她左右的副官,李剑弥。那只谢飞云逃亡大半个华夏也没舍得扔的石楠木烟斗,就是有一年她的生日,李剑弥送给她的。

    谢飞云在贺麒昌边从十六岁到二十三岁,最好的年岁全都搭在司令府里面了。贺麒昌和他的儿贺玉璘不是好人,但李剑弥作为贺玉璘的副官,却非常懂事知趣,对谢飞云也从来都尊敬有加,是她在司令府里最喜的一个人。只是到了民国二十一年的时候,贺麒昌被仇人枪杀于鲁州火车站,接班人贺玉璘只会纵,并不能成事,偌大的司令府,转间便树倒猢狲散了。

    那时恰逢赵宗海去鲁州办事,谢飞云辗转跟着他南去了申城,此后便开始频繁赵公馆,了申城青帮大目的妇;她后来听说贺玉璘逃去了国,但他边的小副官究竟去向何,就再也打听不了。

    李剑弥老老实实地低着,见谢飞云训斥得差不多了,才说:

    当年少帅让我同他一起去国,我没去,而是投奔了国民军,混军饷吃。只是这许多年来,赤县神州满目疮痍,华北申城相继沦陷,CC系与黄埔系却还在争斗不休,潘委员之救国之,我实在无法认同。他向谢飞云短促地笑了一,所以我想,也许是国民军的问题太多了,我若是想要报国,大概要换一条路。正逢抗大广纳学员,我便来了延州。

    谢飞云喃喃:贺玉璘让你跟他去国,你怎么没去呢?华夏已经不是人能待的地方了。

    李剑弥反问:报纸上都报你去了港岛,你怎么没去呢?你如若去了港岛,我如何会在这里与你重逢?

    谢飞云低避开李剑弥的目光:去港岛又有什么意思。她牵着李剑弥的手,让他跟着她一起在石上坐了,又问他:我如今读不到报,我离开申城之后,那里现在如何了?

    李剑弥眉锁:伪政府罪行累累,又有许多积极主张抗日救国的报人被76号暗杀了。他顿了一,又说,公共租界第一特区法院的刑事也被暗害了76号接了法租界的特二分院和三分院,国民政府在租界目前只剩两个法院。

    谢飞云知,英法两国正与德国战,已经是自顾不暇,租界名为租界,实际却已经是申城上的一座孤岛罢了。她冷笑:这便是汪先生倡导的和平运动!

    李剑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汪兆铭这等鼠辈卖国求荣,恶事尽,迟早会遭报应!

    谢飞云沉默了半晌,终于沉沉地叹气:可是什么时候才能等来他们的报应?

    李剑弥说:你不是杀了赵宗海吗?他的报应已经来了。

    谢飞云说:杀了一个赵宗海,总还有王宗海,刘宗海申城已经完啦。她仰起睛里隐隐又有了泪,先是东北,然后是华北、申城、金陵大半个华夏都完啦。

    李剑弥安静地低注视着她,过了好一会,他抬起手,轻轻给谢飞云泪。

    谢飞云由着他用手指捻过她的角,肤上传来酥酥麻麻的,她只声音很轻地:你如今要去抗大,转学成毕业,是不是就也要奔赴战场了?

    李剑弥就笑了一:九夫人这是担心我。

    谢飞云说:你叫我怎么不担心你?这么些年,死了多少人了?不论是前线还是敌后,哪里是那么好活来的?

    李剑弥说:我卑微,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再说,我与天地比寿,与日月齐光,这等鸿鹄志向,夫人不说鼓励我也便罢了,怎么还要给阿弥泼冷呢?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尾向垂去,十分委屈的模样来。谢飞云定定看了他一会,没忍住笑了: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般油嘴!当年的阿弥沉默寡言,可没如今这般能说会

    谢飞云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李剑弥的时候,李剑弥才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贺玉璘比他大了足足有五六岁,行事派却比李剑弥脱许多,两个人站在一起,显得李剑弥格外老成持重。

    谢飞云初到司令府,对着贺麒昌和贺玉璘这父俩发了很大一通脾气,贺麒昌拉不脸来哄她,贺玉璘被她闹得疼,便要让李剑弥过来给她当司机,陪着她去买新的翡翠珠宝、唱片写真。

    李剑弥是贺玉璘一时发善心,自巷里捡回来的。他那时候还很年幼,一概往事都记不清了,只知自己姓李,连名字都是贺玉璘请先生帮他取的。贺玉璘自己不学无术惯了,李剑弥陪在他边,倒是把他不听、不学的课懂了大半,等他到十几岁上,倒是远比贺氏父都要有学问了。

    谢飞云坐在贺麒昌特意给她的那辆黑克车的后座,李剑弥就坐在驾驶席为她开车。谢飞云几次都看见副驾驶上还放着东西,有时候是翻开一半的书,有时候是一叠报纸。她那时也很年少,不过十六岁的年纪,行事派还很活泼,就拖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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