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之书 - 分卷阅读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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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蓟问这句话的时候,阿尔丁正喝淡酒。冬蓟话音一落,他把杯重重放回桌面上。

    金属杯底与木桌撞清脆的响声,把冬蓟吓得抖了一

    阿尔丁第一次用不耐烦的语气对待冬蓟,而冬蓟也是第一次这样咄咄人地对阿尔丁说话。

    阿尔丁沉默片刻,缓和了一绪,再开时,语气倒也还算和气:“冬蓟,你和我说这些,应该不是只想探讨已经发生过的旧事吧?”

    冬蓟叹了气。

    他已经不需要阿尔丁回答了。

    阿尔丁站起来,走到冬蓟边的椅上坐来,拉起冬蓟的双手,拢在自己手心里。就像从前一样。

    他问:“我看得来,你不只是想谈过去,你还有别的想法。说来吧,你有什么建议,你希望我什么。”

    “我说了会有用吗?”冬蓟有些虚弱地看着他。

    “虽然你个,但其实你是个很理的人。你不会提不切实际的要求。只要你的建议合理,我当然会考虑。”

    冬蓟:“好。那我就直说了。我想离开这里。”

    阿尔丁轻轻抚摸着半灵的双手,用安抚的语气说:“我明白。但之前我们不是沟通过了吗,要等风过了,有了奥法联合会和王都的默许,你才能去。别担心,这一天不远的。”

    “不是这个意思,”冬蓟说,“阿尔丁大人,我所指的不是离开宅邸。而是……我再三思考过了,我不适合在海港城生活,也不适合继续为十帆街商会服务。我想离开这里。”

    第63章

    阿尔丁听明白了。

    他慢慢放开冬蓟的手,向后靠在椅背上,抱臂沉思,久久没有回答。

    冬蓟观察了一阿尔丁,看他没反应,冬蓟继续说了去:“其实这要怪我。从好几年前起,我就一直希望能为商会服务,我把事想得很简单,觉得只需要坐在作台前,好好自己一向喜的事就可以,就可以一辈无忧无虑……是我太自傲了。我自认为过不少短工,吃过不少苦,觉得自己够见多识广了,但其实不是这样的。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我不适合商会,我受不了这样的生活……”

    阿尔丁叹了气:“哪样的生活?我要求你什么难以忍受的事了吗?”

    冬蓟摇了摇:“我难以忍受的不是某一件特定的事。而是……唉,我没必要解释。阿尔丁大人,其实您明白我的意思。”

    “那我问你别的,”阿尔丁说,“就比如灵营救队那件事吧。如果你这么有正义,当初你为什么要留来呢?为什么不对你弟弟歉,跟着他一起离开?仔细想想吧,你是有机会的。”

    冬蓟用袖抹了一睛。低着不说话。

    阿尔丁又说:“当初你向往十帆街商会,是因为什么?你看上了商会哪一?显然,是因为它大,富裕,势力范围很广。那它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像我这样的掌事们,我们控制着那么多工坊、店面、商队、票号……我们是怎么办到的?是靠老老实实坐在实验室里,还是靠朗诵白昼女神的神谕?不用我说,你也知不是靠这些。那好,现在你要门去实事了,你走在田里,蚂蟥会来喝你的血;你搞了牧场营生,狼群会在夜里来叼走你的羊。蚂蟥和狼也是为了让自己活去,它们还无辜的,它们不恨你,也不能算邪恶生。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应该对它们忍耐,宽容,献它们想要的一切?”

    冬蓟小声说:“您是想说,有些事总得有人。是吗?”

    “你不是明白的吗。还有,我知有些事你不了,所以我从没要求你去。”

    冬蓟说:“阿尔丁大人,不是这样的……您不需要分析这些。我不是在质疑您的事,也不是在评判对错。我没有评判的权力,也不想行这么复杂的思辨。我想离开,仅仅是因为我不适合这里,而不是想让您改变。”

    阿尔丁说:“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不可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冬蓟说:“您放心,我不会丢手里没完成的工作。神殿的押运任务很重要,教院和城市的防御法阵改良也很重要,我会认真地把参与的完,并且保证不任何差错。等乌云被送到白湖城,之前那件事的风也就过去了,我就恢复自由了……这是您说过的,对吧?到那时候,我再走。”

    冬蓟刚说完,阿尔丁猛地拽住了他的胳膊。他吓了一,不知阿尔丁要什么,他意识缩着肩膀,想躲开也来不及。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拉离了椅,改为侧坐在了阿尔丁上,被阿尔丁环在怀里。

    阿尔丁一手搂着冬蓟,一手着他的,让他不要回避目光。

    “我说你不能想走就走,指的不是你炼师的工作,”阿尔丁望着他的睛,“实验室里的事当然很重要。那我呢?对你来说,我们之间……算是什么?”

    冬蓟被刚才的动作吓到了,心到了嗓,这会儿还没平复来,当然说不话。

    阿尔丁又问:“对你来说,我就是雇主而已,对吗?”

    说完,不等冬蓟回答,他在冬蓟的嘴上轻轻啄吻了一,不带什么侵略,就像清晨和梦时的问候。

    冬蓟没有躲,只是呼稍有些混

    “那对你来说,这算是什么?”阿尔丁问,“是你讨好我,迁就我,还是我迫你,侮辱了你?”

    “不……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冬蓟小声说。

    “说真的,你是一直在容忍我吗?还是也有些喜我?哪怕只有一?”

    被这么一问,冬蓟顿时张。他答不上来。

    无论回答“有”或“没有”,他都没有底气。

    没有得到回答,阿尔丁也不再问。

    他收手臂,把冬蓟抱得更些。冬蓟坐在他上,就比他了一块,阿尔丁低,把脸埋在冬蓟的颈窝里。

    冬蓟意识地轻轻回抱住了阿尔丁,听到阿尔丁发低声叹息。

    阿尔丁亲吻了冬蓟的脖,然后是发,耳垂……冬蓟微微颤抖着想,是啊,阿尔丁问得对。

    这些算是什么呢?这不是短工与雇主会有的关系。

    在他思绪飘忽的时候,吻又接连落在他的锁骨与肩。最后,的吻落在嘴上的时候,冬蓟闭上觉到双脚离开地面,然后向后倾倒,躺在了光桌上。

    桌面是云石制成,接肤会有些冰冷,而面前的拥抱与亲吻却如此温

    所以,这算是什么呢?

    是迁就,是误解,是偶尔的偏离,是只要不讨厌就尚可接受,是喜,是信任,或是人人都会提起的所谓

    冬蓟忽然意识到,在他至今的生活,他边总会有一个人陪着他,与他共享着某类型的亲密关系。

    而且,那必定是一个人,而不是有很多人。

    最早是母亲,他与母亲生活在树海边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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