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过份

    时间缓缓淌，雨势渐小，手机振动的声响将他从过往拽回现实，周漾有几分不悦，见来电备注的蠢女人三个字，还是接了。

    他没作声，那小声喊了句周检察官。

    有事就说。

    他向来这么凶，余漫随却犹豫了，能想象那张脸沉默时的模样。

    几秒钟过去，见她依旧没动静，他提醒：没事挂了。

    有的。

    她言回答，顿了顿，为难地开：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跑一趟徐佑宁他们家，我的手链掉在那边了，但这边一时走不开。

    周漾觉得烦躁，解开颗衬衫扣，一回绝：没空。

    她不放弃，又是撒又是装可怜：求求你了嘛，是我妈妈留来的，对我很重要，别人收我不放心。

    别人她不放心，他拿着她就放心了？他是她的谁？

    周漾嗤笑了声，抿不言。

    她叹声气：没空就算啦，我让徐佑宁帮我收一，这边结束再打车过去应该不会太晚，唔，这天，应该能打到车的吧

    今天雨，天空沉沉的，天黑只会比平常早。

    他抓着手机的五指收，沉声警告：余漫随，你别太过份。

    一次喊她的全名，语气里夹杂着克制的恨意，既恨她，更恨自己，说完挂断电话，车掉往徐佑宁家的方向开。

    因为是郊区，又是雨的天气，往来这一片的车不多，当行经一岔路时，后面的一辆黑轿车跟着自己驶同一条线路时，周漾怀疑对方似乎在跟踪自己。

    职业病作祟，他在脑海快速排查可能跟踪自己的对象，却一无所获，又觉是自己多想了。

    周漾照旧往目的地开，两辆车同在徐佑宁家门停，他反而放松了警惕。

    他大概猜到是谁。

    两人一前一后车，各自在门前站定，对方上打量他，神犹疑：你是？

    恰在此时，门从里面打开，徐佑宁站在门后：妈，你回来了。

    徐鹤年唯一的亲妹，徐鹤月。

    这位是周漾学，今天来家里玩的。

    徐佑宁心地跟自己母亲介绍，后者颔首：那你们玩。

    今天雨，不知哪窜来的车溅我一，我回来换衣服就走。

    她面不虞地抱怨，致的衣着上依稀可见污，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华贵气质。

    一楼客厅，律所的人正在享用午茶，见徐鹤月来，纷纷起打招呼，她回以微笑，贵典雅。

    望着她上楼的背影，有人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有熟？

    省电视台那个主持人，徐什么来着

    徐鹤月。

    对，徐鹤月。

    在场的人都是混清城政法界的，顺便就指：不就是徐鹤年的妹妹吗？

    此言一，几乎所有人的睛都看向徐佑宁求证，后者腼腆地笑笑，算是默认。

    我去

    一时之间，众人也不知该叹世界真小，还是叹徐佑宁的，徐鹤年是被抓了，但宇兴控还在，边潜藏了个富豪，他们现在才知。

    周漾是来办事的，对别人的家事不兴趣，问徐佑宁：项链呢？

    他一拍脑袋：哎呀，放我房间里了，学你等我上楼拿。

    徐佑宁上楼一趟，很快来，东西给周漾。

    漫漫以后真的要小心了，幸好是落在家里，掉其他地方估计就找不到了。

    很普通的细金手链，不值多少钱，但能瞧得有些年。

    拿到东西，周漾颔首正要告别，一个佣人匆匆从楼上来，跟徐佑宁说：太太让少爷你问问，今天有没有人了她房间。

    声音不不低，足够在场人听到，徐佑宁一怔：怎么了？

    周漾驻足站定，目光落在女佣焦急的面庞上，后者为难，踮脚凑到徐佑宁耳边，音量小了些：不知是谁在太太的衣柜里放了不净的东西。

    离得近的几个人听到，有人提议：要不上楼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对，去看看吧。

    真是什么不净的东西，他们这些过来玩的嫌疑最大，开开心心来玩，临走要背个锅，谁都会憋屈。

    徐佑宁也知大家的想法，这时候闹这一茬，他心里也过意不去，遂了。

    可这么多人上去不好吧，太太不喜陌生人她房间。

    女佣跟在浩浩的一行人后面，试着阻拦却无济于事。

    装修典雅的卧室，徐鹤月半靠坐在贵妃椅里，手指压眉心，面不太好看。

    徐佑宁上左右看了看，除了地上扔的一条黑裙，再无其他异样，而裙也是她本人的。

    他问坐着的徐鹤月：妈，什么不净的东西？

    她没答话，眉尖蹙，烦躁地指了指地上的裙，离得近的一个男律师把裙捡起来，面疑惑：没什么啊，就一朵白？

    纸叠的，别在左边位置，让人联想到葬礼。

    太太最近莫名收到好几朵这，还有其他颜

    女佣要解释，当即召开徐鹤月的呵斥：张姨！

    叫张姨的女佣立即禁声，偷偷瞥了主人一，唯唯诺诺地垂了。

    给人送这，不就是那个变态杀人狂杀人前的事吗，可我记得人不是早被抓判死刑了吗，是吧周漾？

    其个资律师小心翼翼把白从衣服上取，仔细观察过后发表自己的看法。

    周漾回应个嗯。

    巧了，案也是他作为代表提起公诉。

    他抿，目光扫视四周，最终定在抛落在墙角的一个相框，走过去蹲，清理走几片碎玻璃后翻过来一看，是张家合照，准确的说，是徐家人的家合照。

    徐鹤年和徐鹤月兄妹，徐佑宁，李姝颜，以及她的女儿洛暮。

    突然看到她十多岁的脸，周漾猝不及防地怔住。

    照片里的洛暮，发披散，难得添了些温柔的气韵，却依旧抿着不苟言笑，冷漠地直视镜。

    佑宁，我有不舒服想睡觉休息，你带大家楼玩吧，这边没事了。

    徐鹤月不知何时起，勉打起神吩咐，留意到墙角的周漾，远远问：那位周先生，你在什么？

    没什么，打扰了。

    他面不改放碎掉的相框，跟随其他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