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秋月 - 第二章

    第二章

    回到烟云小筑自然免不了挨云姨的一通骂，所幸盈月起来的脚踝更得她关注。

    “你这让人心的货，晓不得安生！”云姨嗓尖厉，形却臃，此刻两张开，手握成拳叉在腰间，活像个圆的石墩。

    被念念叨叨好一会，盈月早就习惯了，方便时还会神游太虚想东想西。

    好在傍晚正是忙碌之时，云姨没工夫再“教育”她，破天荒的给她拨了个小丫使唤，临了把药油往桌上一撂，自己忙着去招呼客人了。

    小丫叫灵芝，黑黑瘦瘦的，大概也就十一二岁的光景。

    盈月由她搀着，胳膊上细细的爪不光硌得慌，也没裴二稳妥有力。

    盈月还没开始“营生”，便住在园后面。

    这个位置比较偏，旁边是一片小竹林，晚风的竹影婆娑。

    她的隔就是烟的屋，原是个堂屋，砌了堵墙隔开来就成了两间，砖石都有所克扣，是以没什么隔音效果。

    以往还能和烟隔着墙聊天，如今只剩萧瑟风声。

    烟大她三岁，两年前因为跟人私奔被云姨带人找到打了个半死，被发卖了去。

    盈月想起来伤，本来想叫灵芝去住隔，现倒是舍不得别人占她屋了。

    她使唤灵芝伺候她梳洗，完后坐在床上看她给自己上药。

    这个丫实在不伶俐，洗澡将她搓破，开药酒时又没轻没重的她生疼。

    可愿枝却很喜，很新鲜。

    她还没被旁人伺候过呢。

    等完窗外都开始起雨来了，起初只淅淅沥沥，不一会便雷公电母各显神通。

    细细的竹们被弯了腰。

    灵芝是淋着雨回西院通铺去的，因为盈月不许她住这。

    盈月有些自得，设想灵芝表现好自己再让她过来住，算是给她奖励。

    小秋说过的，这叫恩威并施。

    窗外风雨碎响不断，沉沉的夜里只有檐一黄灯。

    翻来覆去良久，盈月看着床发起了呆。

    脑里思绪杂，想起烟，想起旁人的冷，想起今日那个好看的青年，最后想到小秋，心里有千斤石压着似的，不过来气。

    好在裴二去机会多，方便寻他。

    小秋那样聪明又有主意，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她闭上开解自个儿

    盈月、小秋、裴二是一齐被买园的。

    盈月是家里养不起孩，卖来换钱的。

    小秋和裴二倒复杂多了，裴家原是个富，北方形势不好，被迫举家南迁，刚到莱江地界便遭了难，被一帮散兵劫了财，混驿馆失火，裴家除了姆妈带着小少爷和自己的儿逃了来全都死光了。

    颠沛离了半年那个姆妈也因病去世，无人照料之时小秋和裴二就被人牙拐走卖到了云烟小筑。

    当时的云烟小筑还是云姨的红姨当家，红姨早年失，小秋早慧，还生的粉雕玉琢，她喜的不得了。

    调教过后，盈月裴二被打发去端茶倒伺候园前边的们，小秋则被当成小少爷供着还有独立的大书房。

    盈月私里很喜缠他，她伺候的脾气不好，经常冲她撒气，骂她掐她不让别人给她饭吃，每次她受了委屈晚上就偷偷溜到小秋院里哭。

    小秋起初很是烦她，但也不会赶她，后来还会给她留两个包馒，再后来他任由盈月抱着自己哭。

    他比盈月小一岁，又发育的晚。

    听她实在难过了，矮矮的男孩就踮起脚，拍拍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