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〇七 休养生息

    阿九的睛倏地亮了起来，蹲坐在侧，等着她投喂。

    玉婵又搛了筷青菜放到他嘴里，他立皱眉撇嘴，难以咽的样，怨怼地瞥玉婵一，却还是乖乖咽了去。

    视线又立转到鱼上，殷切地盯着她。

    被本娘喂还挑嘴儿呢？玉婵虚张声势地瞪一阿九，才不纵他，只一菜一地投喂。

    到最后甚至还给他盛了一碗汤。

    看着阿九咕嘟咕嘟喝汤的样，玉婵自觉对待恩人已十分静心尽力了。

    阿九放汤碗，呼噜了一把脸。玉婵看着他一脸餍足的模样，无端地，心也跟着好起来。

    *

    一夜沉沉酣睡后，天光大亮，鸟儿啾鸣，嗓音清越。

    如意轻轻推开堂屋的门，吱呀作响，恐惊扰了未醒的人儿，只在外间支了窗。

    直到了里间，一个蠕动的影透过床帘隐约显现，知玉婵是醒了，才掀开一半的帘。

    娘，该起了。

    唔几时了？玉婵了，一副懒怠不想起的姿态。

    辰时了，如意将另一边帘也挑开，再不起早膳都要冷了。

    唉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骨，饿其肤，玉婵嘟嘟囔囔，翻了个，我再饿一会儿吧。

    如意不慌不忙：夫人说这几天要看着你读书呢

    玉婵蓦地有不好的预，果不其然，听她继续：夫人知了昨天遇到土匪的事儿，要您禁足几日，休养生息。

    玉婵一便从床铺上弹了起来，整个人都清醒了：我都定好了要去游肆呢

    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娘。如意毫不惋惜地戳她心窝。

    玉婵无法，只得起了。

    原先沈均给玉婵请了先生，可玉婵堪堪识了字便无甚兴趣，一日到晚地之乎者也，还不如话本故事引人。

    大抵是自己没什么念书的脑，沈均也不迫玉婵。但柳芷清却不以为然，觉得女儿家更得念书，否则如何为人世？尤其这世，要是女儿家脑不甚清明，可是能毁了自的。

    更别说两人只得这一位掌上明珠，不说振兴门，起码两人百年之后也能让她安虞无忧。

    幸而沈均夫妇俩也看不上《女戒》《女训》一类的书，只教她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更将玉婵养得不知天地厚。

    玉婵大些了，虽然也不甚乐意读书，只偶尔被柳芷清规训，将读抄四书五经作为惩戒，一并罚没了她的话本及耍乐的。

    正所谓兵来将挡来土掩，一尺一丈，山人自有妙计，玉婵别的不行，偷藏的本事倒也一。

    如意督着玉婵念书抄写，玉婵盯着书页上的蝇小楷直打哈欠，掐了自己一把，又摇晃脑起来。

    富屋，德，心广胖噗嗤玉婵念着念着就停了来，戳了戳如意。

    娘，您行行好如意凉凉瞥着自家娘，估摸着她说不什么好话。

    玉婵睛咕噜噜转：你看，人有了德行就心宽胖了，还是得当个坏人。

    我读书少，您可别骗我。

    好嘛我太无聊了，玉婵脑袋磕在桌上，将书册盖在脑袋上，撒耍赖直蹬，好如意，你就让我休息休息吧

    娘，您再这样可就要丢人了。不想如意竟依旧波澜不惊。

    丢什么人？玉婵依旧我行我素，掀开书册直腰板，反正就你我才怪

    前赫然就是昨夜才见过的小郎君。

    诡异的寂静与沉默蔓延，玉婵此刻忍不住脚趾抓地，抠一间三院来。

    这人随随便便就人家屋的吗？屋也没有一儿声响的吗？

    阿九歪了歪脑袋，似是看不懂前的小娘在作甚。

    玉婵轻咳一声，假意不满：你怎么来了？

    阿九自顾自屋，绕过书坐，想看她手的书册似的。玉婵十分好心地将《大学》递到他手：喏，请便。

    阿九接了书，随意翻看着。

    书离开手，玉婵便觉得轻松，完全不在意一旁如意凉凉的视线。闲闲喝了一茶，朝阿九随意瞥了一。

    一茶噎在咙里，不上不，好一会儿才咽。玉婵心狂喜，面上淡漠：阿九，书拿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