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野心

    从厨房来，见宋悦还没到餐桌旁，言淼便坐到了宋遇宁斜对面，宋悦走过来时嘴里还嘀咕了一句：你们弟俩不是经常都坐一起的吗？怎么跑那边去了？

    言淼拿筷的动作顿了一。

    宋悦就随意提这么一嘴，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却让言淼又清晰地认识到，这些年她和宋遇宁之间究竟有多亲密。

    意识抬眸看了宋遇宁，见他也正看着自己，她赶低把筷给他递过去，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吃个饭还讲究这么多？你观察的也太仔细了。

    谁让你们俩从小就黏一起的？宋悦接过言淼递来的筷，了鼻，你们都没闻到这屋里有什么味？我一坐沙发上就闻到了。

    啪一声，言淼递给言文彬的筷还没落他手就已掉到地上，宋遇宁刚夹的菜也掉回了碗里，弟俩又是一次默契的对视，但这次两人都从对方里看到了慌。

    言文彬自然地弯腰捡筷，宋悦的目光又看向了沙发那边，没人注意到弟俩的异样，言淼却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快来了。

    理说不该闻到什么的，虽然宋悦的嗅觉很好，可他们又没到最后，没有的气味，就算是有一些她留的，气味本没那么，得凑近了才能闻到，何况地毯已经收起来了，她还打开门窗了风。

    言淼攥了手的筷，觉掌心在冒汗，后背却又阵阵发凉。

    就在她心慌意地想着用什么说辞时，宋遇宁已率先开：我好几天没扔垃圾了，肯定是前两天把果扔里面了。

    语气听上去很平静，甚至末了还习惯地损言淼一句：，我不来你还真不大扫除啊？

    宋悦转看向言淼：从小就要你弟给你打扫房间，连被都要他叠，还是呢，羞不羞？

    他自愿的，我又没他。言淼朝宋悦了个鬼脸，心这才渐渐平静来，过了几秒却又忍不住看了宋遇宁一，他依旧在看她，里带着方才调侃她的笑意。

    迅速低吃了菜，又朝垃圾桶看了，这她可以确定，宋悦闻到的就是垃圾桶里散发来的气味，本不是什么犯罪证据，只是她实在心虚，什么都往那方面想。

    饭吃到一半，自然又提到了宋遇宁外婆家的事，宋悦早就没了那怨气，认真：毕竟是你外婆，你想医药费也是应该的，要是五万嫌少，你要多少跟我说，我给你转，反正都是你的钱，你自己主。

    五万够了，她有医保的，多的给她她也只会拿去给我舅舅还赌债，还了他们还要接着赌，都是无底。说着这话，宋遇宁的目光已渐渐移向言淼，谁真心对我好，我一直都很清楚。

    宋悦欣地笑笑，一脸神秘地看着弟俩：前几天又有人来问那块地了，你们猜猜现在值多少？

    看她那得意劲言淼就知肯定很不错，问：翻了几倍？

    宋悦缓缓朝他们伸三手指：这是保底价，估计还能涨。

    言淼也朝她伸拇指：不错啊，厉害。

    宋遇宁的父母事那年正逢又一炒房，夫妻俩的抚恤金、赔偿金和卖房的钱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把章家该得的分给他们后，言文彬和宋悦便主用剩的钱替宋遇宁买块地，现在看来，他们确实很有投资光。

    宋悦：小县城的房价没有蓉城涨得猛，我的意思是问问宁宁，是不是毕业后就确定留在蓉城，如果是，现在就可以考虑把那块地卖了给他在蓉城买房，这房价天天说要降也不见降，我看是别抱希望了，早买更划算。

    言文彬：这事不能急，宁宁刚上大学，也没法确定以后在哪工作，他想公安系统，那就得看到时候哪里招人，未必就在蓉城。

    我肯定要留在蓉城的。宋遇宁抬看着言淼，在蓉城，我就在蓉城。

    若是在从前，言淼必然不会觉得这话有何不妥，可如今听到耳里，她又莫名慌。

    宋遇宁神定，继续：蓉城这么大，每年都会招人，只要成绩好就能考上，我有信心。

    听了他这话宋悦和言文彬又是一顿夸赞，夫妻俩还讨论起了在哪个地段给他买房合适，宋遇宁看了言淼一，低：我觉得这个小区就不错，和住一个小区，以后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言淼的心得更快，还没等父母发话，她就已厉声表态：不行！

    宋悦和言文彬都被她吓一：怎么了？这小区有问题？

    见宋遇宁也抬看她，言淼转过脸正对着宋悦：买二手房太麻烦了，反正他也不急着住，要买也去买新房，而且我这都在三环了，等把那块地卖了，可以给他买更好的，他以后很大概率是考市公安局，这里离公安局也不近，不方便。

    她说得有理有据，宋悦和言文彬也就着这些问题认真研究起来，宋遇宁没再吭声，只是静静看着她。

    午饭过后，言淼去扔垃圾，厨房垃圾重，宋遇宁说和她一起，她没拦着，等一同了电梯她才问：你什么意思？

    宋遇宁依旧面无表地看着她：就是我说的意思。

    顿了顿，他补充：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言淼都不知自己是愤怒还是张，呼了两才：你究竟在想什么？我们不可能的。

    宋遇宁沉默，直到两人扔了垃圾重新回到电梯，他才缓缓：前两天晚上睡不着，随手翻了室友看的小说，里面有一句话说，人的野心就像荒野上的杂草，只要有一分，就可以漫无边际地生，即使最卑微最弱的人也是如此。

    他回过看着她：我也一样。

    从前不敢有任何奢望和野心，可现在得到了一分，野心就开始不受控制地膨胀，一次次地想要更多。

    言淼将衣角攥得死。

    宋遇宁仍定定看着她：你放心，我不会你的，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遇到喜的人，如果那个人不是我，我一定离你远远的，我会祝福你们，但现在，你没有。

    难你现在就没在我吗？这句话哽在咙里，言淼试了几次都没能吼来。

    她居然觉得没有底气，就像今早弟俩在地毯上的那不之事一样，她没法说他是在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