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鲸【亲姐弟】 - 10.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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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大人



    陈旧的卡通风蓝笔被一只皙白的手握住,略微使力就拽了回去。

    笔的主人睡惺忪,趴在手臂上的脸压了一红印,他也没抬,就是目光落到江夏上,看不什么绪。

    醒了吗?江夏不以为意,看江浔趴伏在桌面乎乎的姿态,忍不住拨了拨他遮的刘海调侃,一要读书就犯困,你这样还怎么考大学?

    像是被踩到了痛脚,江浔这回脆连睛也不看她了。

    我是说江夏低了低眉:凭你比赛的成绩,为什么不去北呢?复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翻了翻他复读用的书,江夏总觉得笔记熟悉,掀开书封,上面是她的名字。

    江浔慢腾腾坐了起来。

    大概因为起总是在游泳馆游泳,江浔的肤很白,瓷娃娃似地白,在拉上窗帘的蓝房间里,白皙的肤仿佛像是海里的母一样透明,甚至白得有一丝病态。

    总来我房间好吗?

    江夏怔了一秒。

    江浔指尖变换,灵活地转了转手里的笔:不怕别人误会?

    江夏很淡定:你是我弟弟,我来你房间有什么好误会的。

    这时候倒是记起来我是你弟弟了。从前的江浔不会这么说话,喜就是喜,讨厌就是讨厌,像现在这样虚着话里带刺的样,不是她印象的他。

    江夏不想把这个话题去,因为她知这话题的最终走向,她用了漫的时间去消磨去沉淀,不是为了某一天让过去重蹈覆辙。她知江浔恨她,但她必须装作不在乎,她要在大家面前维持弟间应有的和睦,不能让爸爸再为他俩的事心。

    没错,是她挑起的祸,不过那就是青期荷尔蒙的冲动罢了,只是她找错了对象,祸害错了人,从一开始她就抱着这件事总有一天会在某个节上终止的心,也许是江浔找了女朋友,也许是她成家立业,因为那件事的推动,她选择了在上大学时离开这个家作为结束的开始。

    所以离家越久越好,越少越好,每个人都会过时间的威力,不是吗?

    等到他重新适应自己以份存在,一切都会重回正轨,这就是她的如意算盘。

    江夏没再应他,打开自己带来的药箱,让江浔脱衣服。

    可是江浔不合,攥着一支笔坐在那里,全防备得就好像一只一动不动的哥,随时发呜呜的警告声,你要是敢侵他的领域,他就立调过来咬你。

    受伤了就要敷药,诊所也不去,真问题了怎么办?江夏哪里惯着他,本不会不会被他反击,抬手就要捉他。

    江浔反地后仰,江夏抓了个空。

    江夏很不喜这样。

    这觉很糟糕。

    难过来得很突然,说不上是什么,只知那一刻被她行压的五味杂陈全都涌了上来,很委屈,又觉得自己活该,明明已经扛了一切努力到了,也没换到一好,全都是空空如也。

    她低想了半天,只是把药箱摊开来,拿了化瘀消炎的药膏摆上桌面。

    生我的气也没关系,我过完暑假就回去,但是你不要跟爸怄气,更不要因为这样就去发打架,这样爸会很辛苦,你也知现在这个家就他撑着,别给他增加压力。

    给他压力的不是你吗?你又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关心过了?江浔把笔放,明知他需要你你却报了外省的学校,一个学期连电话也没打回来几次痛苦的人不是只有你一个,现在装懂事有意思吗江夏?

    有意思吗?

    江夏?

    那一刹那江夏仿佛听到是自己在质问自己。

    和江浔的疏离,真的是为了爸爸吗?

    江范成已经五十岁了,即便这个年龄对于男人而言仍不算老,但生活的磨砺终究还是在他的脸上留了痕迹,他的背脊不再直,鬓角已染银丝,连目光里的神采都渐渐浑浊萎靡。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人也曾经风倜傥过呢。

    江范成是本地人,却混得不好也不坏,除了一张英俊小生的相貌,别无,勉拿得手的就是哄女人和开车的本事。不多,但很实用,前者为他赢得了贤惠能的老婆王雪兰,后者为了他带来了给检察院领导开车的铁饭碗。结婚前十年,夫妻也算是琴瑟和鸣,但时间了,见识多了,有些东西就慢慢地变了。

    江范成因为工作认识了一个离异的女人,女人还带着一个六岁的孩

    那一天江范成接弟俩放学,告诉他们要帮领导送东西,顺带就把他们带去了那女人的家。

    也就是那一天,那个冬日的天傍晚,八岁的江夏在门与门之间狭窄的视野里,看到了自己的爸爸俯首在那女人的颈间连。

    男人的轻哼和女人的,每一个起承转合,都构成那个天的雷鸣。

    彼时江浔还没开,比江夏矮了大半个,他从昏暗的走廊摸索过来,刚开就被江夏捂住了嘴,好在房间里的二人过分投并没有注意。江浔不明所以,一双清澈的看着她,年幼的江夏却将江浔扳过,往来时路一步步推了回去。

    你在看什么,我也要看。江浔小声抗议。

    江夏不稳的心,想了半天张开嘴:是很可怕的怪

    要保护弟弟啊。

    不能让这可怕的怪吞噬他。

    在那样一个对还算闭的年代,对于一个八岁的女童来说,尚且不知轨的定义,但一个见惯了父母恩的孩,自然是怎样都无法理解父亲对于另一个女人的亲密。

    那是钻孔,透彻到了骨里的恶心。

    她坐在那女人儿的房间里,的寒意,看着面前的六岁男孩无动于衷。小男孩与江浔玩游戏却撒泼耍赖,还妄想要她来主持公,结果江夏冷冰冰地一脚踢坏了他的城堡。

    男孩嚎啕大哭:我才不要你这

    八岁的江夏在那一刻学会了冷笑:我只有一个弟弟。

    不明所以的江浔,面对来自亲的专属认定,乐呵呵朝那小了个鬼脸。

    是我的,才不让给你!

    那时江夏也同样定地认为,这世界上仅剩她和江浔这层关系牢不可破。

    这件事在江夏心,并没有随着那一天过去而消停。

    天,晦暗的房间,纠缠的男女,黏稠的息,所有丑陋的、糟糕的符号,糅杂在一起,仿佛真的化生成了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掐住了她的咙,让她陷不得呼的焦虑里,这焦虑与日俱增。年幼的孩惶惶终日,看到父亲就联想到背叛,看到母亲亦然,她不知这件事带来的会是什么,为什么要让她看到那一幕呢?爸妈会吵架吗?他们会离婚吗?她和弟弟会变成被踢球的累赘吗?

    她害怕听见那句所有孩的梦魇

    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你要跟爸爸,还是妈妈?

    一切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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