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 - 分卷阅读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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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这里来。

    周轲听到自己的声音说:“你和周世友把什么都商量好了,商量完了。还叫我什么。”

    “轲,宝贝啊。”

    “我先走了。”

    “妈妈错了,妈妈真的错了,轲。”

    周轲发现自己嘴里说着要走,脚底却死死钉在地面上。在母亲和父亲攸关生死的重大决定时,他在为自己的彻底被忽略而到愤怒。这愤怒过于无力了,在父母面前,周轲越发觉自己是不值一提的。他始终望着她,希望她来。

    “都是妈妈的错。轲。妈妈后悔了,妈妈知错了,你不要不理妈妈了好不好。”

    周轲心里像个三岁男孩一样松了气。

    他握住了妈妈的手。他问她,医生今天来过了没有。

    妈妈却说:“轲,你快要回国了。”

    “我又不认识她。”

    “轲,妈妈希望,以后有人能照顾你……”

    “你不能照顾我吗?”

    咚咚咚咚。是车窗被猛敲的声音。

    隐约还有人在外面喊,冲车里叫,喊的话模糊不清。

    周轲趴在方向盘上,他睁了睁睛,睡惺忪,抬看向窗外。

    着棉衣,棉帽的大叔正使劲儿敲周轲的车窗。小哥,小哥,醒醒。他喊。见周轲抬起看他了,他用腰上的围裙手,摆摆手转走了。

    周轲后背靠在车座椅上,原地清醒了好一会儿。他又在车里过了一夜。掏手机一看,才清晨六

    那位把周轲从车里叫醒的大叔正在巷摆早餐摊。周轲推开车门来,上就穿了件T恤,京城一月里的冷空气直接把他回去了。他伸手从副驾驶拿夹克外,凑合先上。

    早餐摊老板见周轲慢慢悠悠朝他走过来。他着馄饨,对周:“我凌晨三过来就看见你在那个车里面睡觉了!”

    周轲听见了,回看了一自己的车。他全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到这个地上来的,但看看车前车后,也没撞上什么东西。

    昨天他从大清早回到家,发烧,睡觉,睡到晚上,被艾文涛叫去跟他那群狐朋狗友打台球,喝多了啤酒。到这会儿周轲胃里是空得难受。他从兜里掏零钱,问老板要一碗馄饨。老板意外地看他,捞了馄饨,问要不要辣椒、香油和醋一类的调味。周轲不要。

    他忘了他的胃药放哪儿去了。只记得校医好像是让他早饭前吃。他平时不吃早饭——这才六,天还黑蒙蒙的。十五岁以后,他哪天起过这么早。

    早摊的桌油乎乎的,扎也不怎么净。周轲站在路牙上前前后后看这条小巷。他问老板买了听

    老板把一碗清汤馄饨端过来了。周轲找了个扎坐,拿了一次。就听老板说:“小哥,这么大冷天的,你在车里睡觉不冷啊?”

    周轲抬看他。

    “你还是学生吧,”那老板,表为难,“爸妈不担心啊。你不知现在路边冻死多少那喝醉回不去家的,还有那些乞丐。夜里很冷啊,再说你睡车里不觉得闷啊?”

    周轲低吃馄饨。“谢谢啊。”他也不抬,跟那老板说。

    新信息来自艾文涛先生:

    [哥们儿,你上哪儿去了?开这么快一眨就没了,你倒是给我个信儿啊!!]

    新信息来自未知号码:

    [周轲!今天你必须来上课!你已经三了!]

    新信息来自未知号码:

    [轲,你已经两天没来学校了,今天你会来吗?]

    新信息来自未知号码:

    [轲学,明天天气预报有雨,记得带伞!]

    ……

    间还夹杂着些朱发来的信息,他问周轲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参加周穆蕙兰纪念戏剧展的开幕式了:“你再想想,轲,想清楚了给我回个短信。明天上午九之前我们都在剧院等你。”

    周轲吃了大半碗馄饨。两条小浪狗沿着巷瑟瑟发抖地溜达过来,早摊散发气,两条小狗在地上嗅嗅,嗅到了周轲脚边。两对小地望着周轲,尾尖摇晃。周轲用筷捞了捞剩的馄饨,低看了它俩一

    老板煮着馄饨,纳闷:“昨天还来了五条小狗,今天就来两条了。”

    另一边桌上坐的客人:“冬天这些小浪动不好熬,没有家,没人收养它,指不定哪天夜里就不过去了。”

    周轲捞了几个馄饨来,立刻被两条小狗分了。

    朱打来电话,周轲原本不想接。他打开车门,抬看到天边泛些亮光来。早摊有客人被冷风得缩了脖,他们稀罕地瞅周轲那辆阿斯顿丁的车标,问早摊主,一会儿是不是要雨:“老板,你支个伞吧。省得一会儿起来!”

    周轲坐车里,隔着车窗,他看到那两条小浪狗瑟缩着趴摊老板餐车的车兜里。老板倒了一碗乎乎的馄饨汤给它们用着喝。

    周轲把朱的电话接起来:“说了我不去——”

    “轲,今天这么早就起床了啊。”电话里是一个年迈老儿的声音,笑呵呵的。

    周轲拿手机,低看了屏幕,确定这是朱打来的电话。他把车钥匙钥匙孔。

    “听不我是谁啦?”老儿又问。

    周轲老老实实把手机贴回耳朵边上。“外公。”

    外公在电话里讲,蕙兰的纪念展每年外公都要去的啦,蕙兰的家里人要在场的嘛。“今年啊,外公年纪大了,不行了。轲你可是快要成年喽,上十八岁了。代替外公去一趟好不好呀?”

    朱把电话接过去,说学校那边已经帮忙请好了假:“开幕活动九开始,轲,我会在剧院广场车那个路等你。”

    周轲在路上开着车,走到红路灯的时候,有雨落来了。雾气被雨刷一遍遍刷走,路上绽开了一把把红的绿的伞,被寒风得勒了伞骨里。

    离嘉兰天地艺术剧院还有两个路的时候,路上开始堵车。周轲瞧着车窗上的落雨,他脑海里又,又空。他不想去参加什么纪念展,不想去公开场合,和那么多陌生人一起,冠冕堂皇地纪念一个他本不想纪念的人。

    许多媒车从前面一辆辆开过去,车宽大,造成路拥堵。周轲把车拐了车,窗外,朱打着一把黑伞,带领了一群人,着急朝他招手。

    周轲停好了车,一开车门,朱就把伞举到他了。朱发梳得一丝不,扎在脑后,穿了一的西装。“轲,来来,”他拉着周轲就往剧院的方向走,“今天家里不少辈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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