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混

    第二天。

    程胭一大早就慌慌张张奔程宅，家里闹腾腾一团，到都是哭声。

    三姨太哭得最惨，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见她，就跟个疯一样冲上来，想打程胭，贱蹄，全都是你害的，你满答应去救阿理，结果面都没一，现在好了，阿理他断了一条，他还这么年轻，以后的日该怎么办？

    小娼妇，我今天跟你拼命！

    小军官明手快，早已上前拿枪拦了。

    三姨太哭得凄凄惨惨，萎靡在地。

    程胭心里沉甸甸的，也不是很好受，她跟三姨太不对付，跟程理并无矛盾，小时候他是个小孩的时候，还会追在后叫大，也就是彼此大了，在三姨太的挑拨，距离才生疏起来。

    那伙匪徒确实跟厉麟有仇，四个男人只是帮凶，倩枝才是主谋，她丈夫参军，在跟厉麟他们火时不幸战死，丈夫死时，两人的孩不过三岁，倩枝为了生计主动走烟胡同，在别的地方也颇有盛名，后来打听到厉麟来了这边，伙同几个有共同目标的人，一起跟了过来。

    如程胭想的那样，他们一开始的目标确实是她，但因为每次门都有随行，不好手，只能迂回一圈。

    昨天小军官安排人去递完条，那伙人当就慌了，倩枝为了儿答应换人，只不过换人的时候动了歪心思，气不过一枪打在程理上。

    两边混战一夜，倩枝他们寡不敌众，悉数被抓回，而程理则是因为救治太晚，为了保住命，只能截肢。

    人抬回程宅，三姨太当就疯了，哭天抹地要找程胭拼命，程明远见儿这副惨样，也是当场一老血，昏迷过去。

    如今一老一少都躺在床上，请了西洋家医生上门，都打着吊针输。

    程胭先去看了看程理，又走到程明远屋里，见父亲迟迟未醒，鼻发酸，心里极为自责疚。

    这事儿要细究起来，不知该算在谁的上，战争才是最大的悲剧导火索，倩枝他们，也都是些命运多舛的可怜人。

    程明远病着，家里的佣人们也纷纷了，没个主心骨，程胭喊人去拿了自己的洗漱用品，打算在家里住几天。

    守了大半天，至晚间，程明远终于醒转过来，见女儿坐在床前，虚弱的脸上先是浮起一个苍白笑容，想到儿，脸又黯然去，萧索地叹了气，都是命。

    程胭不忍，劝：爹，你别想太多，先养好要。

    程明远摇摇，铺里生意越发难，你弟弟现今这模样，恐怕是应付不过来了，家里这么多张嘴要吃饭，以后家业可能还得到你手上，姓厉的那畜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你回家来？

    老三老四，你不要跟她们计较，一家人和和气气最重要。

    松鼠鳜鱼，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亲自给你吃。

    程胭听他气，竟像是在待后事一样，连忙打断，爹！铺里的事儿我先去着，你快别胡思想了。

    程明远勉一笑，到底还虚着，没一会儿就捱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程胭怕他半夜醒来饿，让厨房炖了锅老母汤，煨在炉上。

    知旁人都不待见自己，她也没到前厅去自讨没趣，直接宿在了程明远卧室的外间。

    三房。

    三姨太握着儿的手发呆，她哭了一整天，两只睛胀成了金鱼泡，一天没没喝，嘴都起了死。

    程芙端了碗银耳汤屋，觑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娘，吃东西吧。

    三姨太尖叫起来，抬手一挥，将碗打翻在地上，瓷碗飞去落在地面上，发了清脆的破碎声，汤汤了一地。

    她气骂：吃什么吃！你哥哥都成了这样了，你还有心吃东西？

    程芙新了漂亮洋装，今天尚是一次穿，见汤溅在裙摆上，很是不开心，努了努嘴，又不是我害哥哥这样的，你嘛朝我撒火。

    三姨太里迸发毒的光，那小娼妇，装得一副良善样，里全是坏，奉违，我定要让她偿命！

    她望向女儿，神癫狂，阿芙，娘的好女儿，娘知你喜厉麟，你想法去把他上手，小娼妇在公馆里有人守着，娘不好她，等厉麟迷上你，不要她了，她到时候总要回宅里来住，到时候，娘有的是手段替你哥哥报仇血恨！

    程芙看着失控的母亲，半害怕半兴奋，脸庞慢慢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