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找到了(簡)

    两人一人一碗粥敷衍了晚餐，常念打着呵欠，懒懒地倒回床上，对着在收拾东西的背影说：「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上班？」他不可置信地回过：「你不是打算明天还去上班吧？」

    「我当然不上了。」她踢了踢被的脚，说：「会吓到孩的。」

    这话说得，恐不是有伤痕，她就回去开工。

    「你不能上，我跟韩奕说了，休息一个星期。」

    常念听着瞪大了坐起来，拉了声线不满地反抗：「你为什么擅自帮我决定？」

    他无辜地举起双手，呈投降状：「不是我，韩奕决定的，你打电话骂她去。」

    搬韩奕她就没了底气，鼓起的腮帮瘪来，又倒回去，望着天板喃喃：「我不想呆在家里。」

    徐宇立脱外，跟她挤到一张床，抢了她半张被：「我也请假了，你就当陪我。」

    他除了每年跟父母去一次旅行，年假积在那里本没请过，但说是请假，一些排在案无法推延的工作，还是要在家理。

    他整个人躺来，又盖上被，大有一副打死不走的势。常念往侧移了移，往外面望了一，明知走廊上听不见，还是放轻声音问：「你可以留在这吗？」

    畏首畏尾的样怂得可，他早托过警方跟护士要求，得到通许可，却逗她说：「我偷偷留来。」

    她转了转珠，怯怯地回：「这样不好吧？我不怕的，你还是回去。」如此说着，见外面有穿白衣的人影掠过，霍地一拉起被盖著两人的，在被窝四目相投，她还屏著气息等待脚步声远离，徐宇立忍不住笑来，把她搂近一：「没事，我问过的了。」

    「真的？」胡扯她相信，说实话她反而怀疑起来，没好气地回：「真的，你睡吧，我陪着你。」

    折腾了一日，徐宇立也累了，见她沉沉睡去，自己也不知不觉合上，睡到熟时，突然被一脚踢在胃，不慎不妨从没有护杆的床边摔地，撑着地面还是懵的，罪魁祸首一脸惊惶，拥著双臂颤颤发抖，他两三爬上去，手悬在半空无法靠近，焦急地唤：「念念，是我。」

    「嗯，嗯。」她胡地抹去泪：「对不起，我以为我睡胡涂了。」

    她半夜乍醒，前一片黑暗，男人的气息打在颈上，战栗徬徨，在思绪清晰之前已经先动作了。明明真的面对歹人，她都不曾一滴泪，在常家家人面前更是有说有笑，现在却像被打开了个开关，一发不可收拾，敷著伤的纱布都了，另一边脸被手掌得发红：「对不起，我不是想哭的。」

    徐宇立见识过她绪崩溃，也不慌张，把她无安放的手抓到腰间：「没事，你哭。」

    常念对绪的反弧好像比一般人要许多，常常哭得不是时机，完了连自己为什么哭都不知。徐宇立把她脸上漉漉的敷料摘，让她的侧向另外一边，来纸巾在上了碘而呈褐的伤：「哭完再换。」於是泪就从另一个方向落到他肩上。

    刚恋时，他还有多少不驯的少爷气。他的恋史，都和常念过底，分手的理由五八门，挑剔大概是他的专，而其实那些人的缺他都不太介意，只是看到不说会嘴罢了。

    但现在他哪里还有剩什么脾气，两人的角早就反转了。

    她从懂事后就一直在大人的事，偏偏在他面前终于像个孩被照顾著。

    「他说，我是唯一没有对他避如蛇蠍的人。」

    徐宇立大致知那人是装修师傅，听闻有前科，详细的他想等她缓过了才问，没想到她自己说起：「都怪我太没防备了，害你们担心...」

    「常念。」他轻叹了气，把她放倒在床上，在红红的上吻了两：「有没有人讚过你？」

    她不明所以，带着鼻音还不忘骄傲：「当然有。」她事面面俱到，从来不乏赞赏，单单是家的谢信一年就不知收到多少封。

    「所以你应该知，你勇敢善良，又聪明能，有人喜你是正常不过的事。错的是他用错方法，错的是我没有及时守在你边，你没有错。」

    常念微微有神，月光他的廓分明，里尽是她。她不曾知，有人会用这神看她。

    她依稀记得表弟生后从医院回来不久，姑母分了个喂的工作给她。婴儿比她想像轻得多，比不上一篮苹果，小小的躺在她的大上，嘴一啜一啜，般浑圆的睛集看着她，小手扬了扬，搭在她喂的手背上。

    从小她就特別喜孩，那被全心全意依赖的觉，可以填补空白的归属，大后空白愈加扩大，她更清楚自己缺的是什么，需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家人啊，真正属于她的那一，她若得不到，那就自己造一个。

    於是她很认真地去谈恋，只是都失败收场，直到遇上徐宇立之前，她已经好去银行走一趟的準备。

    赞赏她的人很多，看重提携她的也不少，姑母和父亲确把她放在心上，但没有人像他，挤了那空白，从此以后不再需要拼了命去找一个肯定、一个栖之所。

    他要她的城堡，他就是她的城堡、她心之所向。

    「还有漂亮。」

    「嗯？」

    「还有很多人夸我得漂亮。」

    徐宇立亲了亲她的眉心，重新举例：「勇敢善良、聪明能、人声甜、温柔贴...还有没有？你仔细想想，这都我们孩的名字。」

    常念破涕为笑：「什么七八糟，叫徐温柔、徐勇敢吗？」

    「又或者常聪明、常贴也可以啊。」

    这倒叫她不知所措，愣住了反问：「什么意思啊？」

    「我跟爸妈说过了，反正我们不止生一个，他们都无所谓。看你想不想，至少一个跟你姓。」一个真真正正、完全属于她的亲人。

    本来收起的泪又盈在眶，她伸手环著他的颈：「呜...我想要你。」

    徐宇立低笑来：「这个有难，我爸未必肯让步啊，我再回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