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煙開了(、簡)

    一群生疯起来，可以把整个烧烤场掀翻再掀回来，又因有人偷偷带了几瓶啤酒，就算喝的人不多，也足够火上加油，闹得老板过来看了两次，如此在纷扰少了两个人，几乎没有人发现。

    常悅刚知这里有个山坡，还未来得及叹景，就见陆剑清直直往斜坡底走去，那里黑沉沉的什么都没有，她虽然疑惑还是跟上去了，不免咕哝：「去哪啊？」

    有一段坡幅较斜，他停来伸手扶了扶她，说：「兔为松杏準备了惊喜。」

    兔截糊了他的告白计划，看他所说的小山坡，反而转过来拜托本来是求助人的陆剑清替他布置。陆剑清现在好好一想，都觉得是莫名地亏了，但他是为数不多的朋友，又快要离开了，这个忙还是帮得心甘愿。

    几乎要落到底，常悅才看到他提早放在这的大箱，竟然都是烟火，她有些兴奋却又担心：「这里能放吗？会不会被骂啊？」

    「我问过老板了，他说过年就很多人在这里放的，没什么问题。」

    有问过就好，常悅搓拳磨掌，很是期待，蠢蠢试问他计划详：「那我们要準备什么？他们什么时候来啊？看到他们直接放吗？还是等什么信号？」

    陆剑清蹲在地上把烟火筒摆来，听到一连串的问题先是一顿，然后摇：「他没跟我说。」

    她简直无言，让他趁还有时间，打给兔商量一，自己亮起手机背的灯光研究产品参数：「这有28发啊，就是能放很久的意思吗？」

    「兔说他到时候给我们打电话，一看到来电就火。」他也坐来，拿三盒烟火：「我看影片说好像只能放十秒。」

    「十秒？那这里只有三十秒啰？」她心里想着烟火也不便宜，兔这次真是了血本，又暗暗为松杏到欣。

    「还有这些能放久一，可是来的比较小。」

    他们把燃的次序排好，凭想像可以造来一场尚算彩的烟火秀，完了他从箱底拿两仙女递给她：「我们先玩。」

    这空地都是草丛，又黑又静，稍停动作就被蚊围绕，常悅本来正不耐烦地赶着，听到他的提议睛发亮，又再小心肯定：「这不是买给松杏的？」

    「仙女我另外买的。」拉着她到更远的一块空地，低替她上火，火光立刻在末端噼啪爆发。

    谢琴从小就不让她玩这些，以往过年过节別人家孩在玩，她都只能在一边看着羨慕。现在真的握在手又怕又喜，怕被火四溅伤到，把手伸得远远的，尝试像看过別人玩时一样左右挥动，举又放低，不亦乐乎，连连惊呼唤：「帮我拍照帮我拍照。」

    陆剑清听话举起手机，在镜里好看的火燃亮了她的笑脸，黑暗朦胧之唯一发着光的她。

    直到五枝仙女都烧完，兔还未来消息，常悅盘坐在他边挑照片：「看我把你拍得多好看。」

    她知陆剑清什么角度最好看，像专业摄影师一样叫他摆了几个角度，或低或仰首，无视他僵的手势和肩膀，放大能看到眉柔和恬淡，净净的，是她喜的模样。

    然后她又划过两张，看到他拍的自己，火的亮度打在她的脸上，把笑意灿得更艷，睛里的光四溢，是她从未见过的自己。

    「我也把你拍得很好看啊。」

    常悅莫名地悸动，转望向他，他也正好在看她。

    「小悅。」黑夜看不清，但她却受到他的微颤，不自觉也跟著他张起来，咬了咬：「什、什么？」

    那微颤愈来愈烈，振动的声音甚至清晰可听，颤动的哪里是陆剑清？

    常悅慌地爬起来，抬远眺山坡果然已经多了两个人影：「火火，他们来了！」

    松杏糊里糊涂被带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介意著之前的争吵，別扭地嫌弃：「你到底想嘛？」

    兔从袋里动快捷键给陆剑清打电话，把他準备以久的人肺腑表白娓娓来：「松杏，我很喜你，就算很可能没有未来，现在的我也没有办法给你任何的承诺，可是我喜跟你一起很多的事，也喜跟你无所事事，现在、以后都不后悔这段，因为在我的心，那就像烟一样灿烂」

    他伸手扬向面前一片黑夜，定格了五秒，黑夜仍然乌溜溜的。松杏里蓄著的泪要掉不掉，望望天空又看看他：「这是在等什么啊？」

    突然哧的一声一串火光直直往天上窜升，在半空爆发成一个大的红朵，接连再有几个在旁边爆开，滋啦啦的变成碎散落，疏落地填充了夜空，有单薄，不够震撼，和在电视上看过不计成本的烟秀差个十万八千倍，但一朵接一朵的，还是令人移不开目光。

    常悅躲得很远，陆剑清把最后一盒燃后就跑过来，两人努力仰著直到颈痠，火光在炸开后变成一缕轻烟，还未来及得仔细记住已经消失无踪。

    她想起常念说的话，

    这些无病的日很快会过去，有一些人以后再也不会相见，曾经最亲近的人会变得比陌生人更尴尬。

    天坠，山坡的一对恋人拥抱在一起，像这天地间只剩对方，松杏哭得很厉害，隔着这么些距离她都能看见。常悅也不禁有些泛泪，抹了抹睛。

    又，她多希望自己可以知，那两个人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但是她并不知。然而不知又如何呢？   他们就走在正确的方向上，通往彼此的方向。

    尽时间是不可逆的，尽命运的力量总是比他们要一，无论以后如何改变，有一天再见时还能记得此时的模样，不必费尽心思，如此真诚又好。

    她望向边的人，若她始终不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