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各散東西了(、簡)

    学校后门一来连接停车场，直通大路，路对面就是士站，比前门方便得多。不少学生上班课为节省时间，直接横过路，险象环生，训导主任屡劝不听后就把后门关了，不準学生从此。

    停车场只有学校办活动时才开放，那块空地现在变成了浪猫的聚会地，也偶尔有人贪图清静，会去那边谈事。

    常悅趴在五楼班房的窗台上，低就能清楚看到停车场。初夏的木棉树绿叶，骤看来和一般的常树没有多少分別，前些日枝桠生得太伸路，被锯去了一枝，切还是淡黄的，大概是树的血。

    陆剑清扫完地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问她：「看到了吗？」

    她。

    松杏和兔刚走来，挑了一块石阶坐，她买了雪糕，他显然没有心吃，松杏盛了一匙喂他，他才抬起来。这距离太远，常悅看不到他脸上的表，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她心却不断加速动，好像亲历其境一样。

    这就是上帝视角吧，从临，地上的人儿不比一只蚂蚁大，两指一就能摧毁一条生命。她甚至知接来会发生什么事，就如她知常念和徐宇立，还有她和陆剑清之间会发生什么事，但力所能及的却是趴在窗台，默默等待结局到来。

    陆剑清来到她边，他得，要趴来姿势有稽。她回望一课室，黑板就算拭过还是会留粉痕，后面报上一小粒一小粒全是钉书机的印，陆剑清在校服衬衫外上灰背心衣，在初夏的空气混合着洗手的劣质柠檬味，她突然想把这些都好好刻在记忆，以便梦境有去往。

    「小悅，我很难过。」她回过神来，发现他的目光仍是停留在楼，便没有移开视线，他的侧面很好看，但他自己可能并不晓得。

    「有什么难过的，就是提早一分开而已。」

    「提早一，和分开，这两件事都很难过。」他侧侧望她：「我只有你们几个朋友，你知的。」

    她知的。

    开学那天最前排空无一人，只有他诡异而单独坐在那里，捧著一本书看。

    她和松杏来得晚，不太愿也只能坐在第二排间位置，正正在他后面。每间学校每个年级都会有被欺凌的人，她一就看穿他的气质特別适合被欺负，拍拍他的肩唤：「同学。」

    他大概没有预料到有人会跟他搭话，吓得整个人弹了弹，回看她却有些胆怯：「是、是？」

    「同学，你太了，我们调个位置？」她建议，却被松杏反驳：「不用了吧？一会老师来了会重新排吧。」

    「可是他都遮住我了，老师看不到我啊。」

    「看你嘛？你是仙女吗？」

    她们毫无营养地科打诨，完了陆剑清还傻傻地望着她，好不容易找到时机，问：「还换吗？」

    读了十几年书，常悅连在幼儿园都没见过这么呆的人，忍著笑摆手：「不换了，谢谢。」

    如此他才，转过去。

    这样的他怎么会一脚踏两船呢？

    她不知第几次问起这个问题，不敢思，转重新望去，本来亲密坐着的两人已经对站起来，松杏举着雪糕盒仿佛要朝他砸去，最后还是地放来，对着兔说了些什么，兔摇摇，缓缓越过她离去了。

    松杏又在石阶上坐了一会，忽然抬，对上常悅的睛，挥了挥手，比划了个方型，又指指前门的方向。常悅会意，回了个OK手势，对陆剑清说：「我帮她收拾书包去，你等兔吗？」

    他有踌躇，反问：「我等兔吗？」

    「嗯，你等兔。」说罢她就回到座位，提起自己和好友的背包：「別让他犯傻。」

    陆剑清没有过这些事，隐隐有些看青少年片共同什么任务的兴奋，刚才那愁云惨雾也挥之而去了。

    松杏在门等着她，手上还拎着已溶掉的雪糕不断搅拌，接过自己的背包：「你什么时候知的？」

    「也就昨晚。」常悅追问：「他怎么说的？」

    「他8月就走，问我要不要谈到那时候。」她平平淡淡的说来，常悅细心地观察她的神，好像是有些恍惚，悄悄走在她的外侧：「那你怎么想的？」

    路上遇到垃圾桶，她抬手就扔掉了盒，粘糊糊地在裙上拍了拍：「还不知。」

    兔从一就向她表白过心意了，她起初对他并没有什么好，不拖泥带地拒绝，但他没有放弃，一年来关怀备至，松杏不是什么女神级人，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追求，在动接受了他的告白，没料到才刚喜上他就完结了。

    「我就觉得有后悔吧，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早和他在一起。」

    常悅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怔然问：「就算知他会走，你还是会跟他在一起吗？」

    松杏肯定地，再开已经有哭腔，用力了鼻：「因为很开心啊，有一个人这么单纯地喜著你。」

    她里了，但甩甩就不见了，常悅如哽在咽，不知为什么也觉得鼻酸酸的，於是一路无话，陪她走回家，想抱抱她又觉得过於，只说：「你真的可以吗？」

    「可以，你回去吧。」松杏转上楼也不回，常悅叹了气，传讯息给陆剑清代一声，仍然站在原地挪不动脚步，不知停留了多久，她的手机震动不止，是陆剑清，她立就掉了，但他很快又再重拨一次，她终于接起来：「嘛？」

    「兔也回家了。」

    抬一看，黄昏的天空厚得似血红，她踢踢地面的小散石，转踏上归程：「这么晚？」兔家比松杏家还近，从学校发一来一回都用不上十分钟。

    「嗯，他一路哭得很厉害。」他大概也在走路，声线有不稳定：「走都走不动。」

    陆剑清这格，实在难以想像他怎样应付这一个在街上嚎哭的男同学：「那你怎么办啊？」

    「等他哭完。」她尝试想像那个画面，虽然有对不起兔还是忍不住笑来：「你就没有安他一？」

    他地呃了一句：「怎么安？松杏也哭了吗？」

    「没有。」

    「他们会分手吗？」

    他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常悅想理所当然的回答「会啊」，但是窒了两秒，放了语气：「还是会的吧。」

    「你不会觉得很可惜吗？」

    她没有回应，盯着走着她前面的一家三，听电话那又说：「有缘无份本来就很可惜。」

    「嗯。」她有厌厌的，不想陪他伤风悲秋，正想掛掉电话，却听他连连唤她：「小悅，我晚能找你吗？」

    每晚都聊天聊到夜的日仿如昨天，大多数时间都是她在说的，常悅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有那么多想要跟他说的话，虽然十句他也回不到一两句，她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