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案不了

    景凱的說話在徐宇立的腦海徘徊不散。

    他是老來，生的時候徐父的朋友結婚早的都當爺爺了。

    在全家的期待生，而且長得好、讀書聰明，家裡寵得不得了。如此學業事業順風順，養一少爺脾氣，談戀愛都不長久，幾任女朋友都嫌他自我心，說話尖酸刻薄。

    但他自我覺對常念還喜歡的，至少以前記錯女朋友生日之類的荒唐事從沒有發生在她上。

    在常念之前，他就沒有談過超過三個月的戀愛。她和他談過的女生都不一樣，也許是職業的關係，她斯文溫婉，像棉糖一樣，把他的尖銳全收，總是一副對待小孩的縱容，他所有脾氣在她面前都發不來。他見過其他人熱戀的瘋狂模樣，但他和常念就不是這個路線的，但那不代表他不喜歡她，吧？

    整個午心緒不寧，靠在回家的升降機想起該去超市買東西，就在家門剛好遇上送貨小哥。除了是常念買的還有誰？簽收完打開箱，坐在地上把東西都拿來，數著簡單的材和洗面洗髮，忽然有點想常念。

    想起景凱的說話，他隱隱有點不服氣，抓起電話就撥給未婚妻，響了三後他才發現自己犯傻。明知她不會接的，或是又會聽到常悅放肆的咒罵，但上天回應了他心存一絲僥倖的禱告，對面傳來的是常念輕柔的聲音：「喂。」

    「念念。」他脫而掩蓋不住的急躁，把自己都嚇了一。

    他們都在一起兩年了，彼此都不是什麼青澀初戀，甚至沒有經歷過熱戀期。

    「你怎麼打過來了？小悅剛剛把手機還我，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她壓低了聲音，像躲著的不是比她年輕十年的妹妹，而是一隻可怕的怪：「她在外面看電視，只能說一會。」

    「你就慣著她，慣得她夫都敢打。」

    她只笑了笑，轉移話題：「我前天網上買超市忘了和你說啊，應該差不多送貨了吧。吃的記得放冰箱，還有窗台的幫我澆一。」

    她在家裡種了幾盆月季，澆有些講究，教過他幾次都沒心機聽，聞言他立刻起，快步來到窗台，用夾著電話問：「用噴霧嗎？」

    「嗯，不用太多，不要噴到上面。」她之前連施換盆的程序一次過說，他沒一樣記得，拿起噴霧去浴室裝，正想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就聽常念說話的聲線變得遙遠：「啊，我在和同事講電話。」

    不必說，徐宇立猜到那頭的是常悅，常念轉頭回來沒頭沒腦地說：「就是這樣，調課的安排你還有問題嗎？」

    「有問題，我不滿意。」他故意和她唱反調，嘗試掙扎讓她能多留一會，但她不理會，自己完結了話題：「那明天見吧，再見。」她怕常悅懷疑，立刻把電話掛了。

    結果難得講一電話，只談了怎麼澆。

    噴霧裝滿了，他瞄準想要噴頭，要是她在這裡，一向和順的臉或終於會氣急敗壞的表，光是想想都讓他心愉悅，卻只是想想而已，還是轉了方向，把霧灑向泥土。

    常念說明天見，顯然是演戲騙常悅的對白而已，但他了咒一樣，真的提早班就去了心。

    五點正是許多家長來接孩的時間，他越過聚在門的人群徑直走向前台，還未開，前台小妹就皺起眉頭。想在室內著空調等的家長每天都有，她都不知趕了幾個不守規則的門了，語氣很是不好：「接小朋友麻煩外面排隊啊。」

    「我找常念。」

    小妹抬頭仔細辨認他，她記不差，學生家長不說全認得，天天上班至少也熟個八、九成，前的男人她卻完全沒有印象：「請問是哪位學生家長要找常老師？麻煩提供一學生名字和班別。」

    「我是她男朋友。」

    前台小妹眨眨，沒有遇上過這樣的回答，一時不知怎麼回答，結結：「男？男朋友？」

    「常老師在房間裡，走廊最盡頭左邊那間。」托兒心的合伙人韓弈老師剛好來，搶先指路，不知是幫誰解了圍。她和常念要好，私和徐宇立有一飯之緣，友善地解釋說：「她新來的，所以不認得你。」

    徐宇立沿住她指的路進去，走廊牆上畫的畫和他印象全然不同，他正想停來仔細看卻隱約聽到外面的兩人在說話：「我都在這幹三個月了，怎麼沒有見過他？」

    他確是只有初初和常念一起時來參觀過，就算有時來接她，也不過是在外面的車上等她來。不免一陣尷尬，加快腳步找到房間，門上掛著的風鈴清脆地響，常念頭也不抬就開抱怨，語氣更像撒嬌：「韓寶貝幫我杯咖啡，我快困死了。」

    他幾乎以為自己走錯了房，裡面坐著那個人雖然和常念長得一模一樣，但她僅用鉛筆在髮髻固定，一手計算機，一手舉著圓珠筆在嘴邊咬，像個長牙的孩一樣。

    他和常念相處兩年，她總是規規矩矩的，甚至連睡覺都筆直平卧雙手放小腹，誰知她竟有這麼放鬆的模樣。

    徐宇立走近些，更清楚看到她光著腳盤坐在辦公椅上，這麼罕見的畫面叫他不禁多看了幾，久久不得回應的常念促：「快去....」

    在和他對上光後，她如被雷電劈了一，迅速反手髮間的筆，黑髮散落肩頭，同時調整坐姿把腳放來，腳在桌努力地撩來撩去，找不到鞋。他好心將落在桌外的平底鞋踢回去，她踩在腳上定了定神，瞬間又是一貫整齊嚴謹的模樣，假裝冷靜卻遮不住臉上的紅霞：「你怎麼會來？」

    「你約我的嘛，不是說今天見。」他舉起桌上的白杯，杯緣有一小塊啡茶漬，忽然想逗逗她：「順便幫你洗洗杯。」

    她猛地把杯搶回來：「我自己來。」勉強踏著後跟的鞋要掉不掉，差點給自己絆倒，還是徐宇立伸手扶了她一把：「先穿好。」

    她著他的手臂勾起穿鞋，然後捧著杯了房，拐個彎到茶間。徐宇立跟在她後面，東摸西摸從屜拿一包餅乾：「能吃嗎？」

    常念望一給孩磨牙的餅乾，明晃晃寫著12個月以上，邊用力以百潔布刷著杯裡的痕跡，一點頭他就打開包裝：「你什麼時候能走？我送你回家吧。」

    「小悅說會來接我班。」

    餅乾本來用門牙輕易咬不動，聽到常悅的名宇啪地一就斷了：「她怎麼這麼閒？哪個二像她這樣的？」

    杯洗好後用乾紙巾了一圈，放在咖啡機等待，她又問：「你怎麼來了？」

    「不然你說說看怎麼才能見到你？」

    咖啡機開動時發嘶嘶聲，啡黑的熱咖啡汨汨裝滿，溫醇濃香瞬間佈滿窄小的茶間。

    要不是她搬進他家，兩人的相處大概只有每周例行吃幾頓飯，一天一次電話往來，絕對不是什麼纏綿侶，再說他們前天才見過面，也不至於這麼念想。心裡默想的都沒有說，她轉了轉解釋：「你之前說，小悅這事沒好就不見面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