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个好人。

    还不到暑假，四半，县城里唯一一所小学一课，安静了大半天的街就会开始陆续闹起来。

    自行车的铃声，孩们追逐打闹的动静，再过一小时，大人们拖着疲惫的躯收工回家，隔音不好的房间烟火气便更足，周围每一扇敞开的窗都是一支小型乐队：男人们吃饭喝酒，女人们打骂孩，当然，过了千篇一律的新闻联播，隐秘的夜风也会来楼恋，年轻男与女调笑同吵架的声音。

    汤曼青一般是在八左右开始加冰箱预留好的剩饭。

    老旧的房里没有添置太多电，所以就把米饭同腩全放在笼屉里，隔着来加。

    厨房的灶台上飘饭香，汤曼青则坐在沙发，翘着两条白，一边吃着冰西瓜一边用心盯着电视机韶城本地的电视剧。

    厉骞还算乡随俗，他本就是这里大的人，所以面对一些只会说方言的当地人，也能得很好，但她嫌弃自己的普通话太正宗，觉得有暴份的嫌疑，所以最近除了找工作外，就是在用心学习这里的吴侬语。

    筒楼里的居民都知，最近谢芸芸家多年未住人的破房新搬来一对前来县城务工的年轻夫妻。

    男的姓汤，女的姓谢，声称是谢芸芸在老家的远房亲戚。

    这对夫妻面善又接地气，先不说女孩段多少有儿谢芸芸年轻时候那勾人的样，再者小汤看着就材唬人，本没有老居民会把他和以前那颗半死不活的豆芽菜联系在一起。

    至于谢芸芸的儿，大伙儿久不见到，也早就风传在国外死掉了。

    谁又会关心一个跟自己没有利益相关的人？

    八半，厉骞再次推掉工友们在十字街烧烤摊的聚会，准时从通勤车上三步并作两步来，回家路过便利店，酷难当，扯起衣摆在汗，还记得钻楼的小卖买一盒新鲜的。

    三楼对门夫妻又在开大电视声音吵架，八岁的女儿阿珍带着小自己两岁的弟弟坐在走楼梯，正在一面哄他不要哭闹，一面用小手翻着自己面前的家作业。

    今天数学题很难，她怎么想都解不开这应有题，回看看门，估计大打手的爸妈也没工夫帮她。

    再者，她很怀疑老爸能不能从一数到一百。

    厉骞一走上来，弟弟就冲他大叫，像是变法，年轻叔叔从手里的塑料袋掏两只冰淇淋，一人一个递到他们弟手里。

    小叔叔转就要回家，阿珍知自己不该轻易信任陌生人，尤其是对方刚才的腹上除了肌，还有一蛮可怖的疤痕，但着冰凉的冷饮，她心的难过被消解一，还是忍不住开叫人。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有小孩的锐，她不觉得楼的叔叔阿姨和这楼里的其他人一样，总归，不爸妈说他们什么闲话，她自己观察到，他们住来这些日，起码从来不会大声吵架。

    帮小孩解一数学题耽误不了五分钟，厉骞再次用钥匙打开老旧木门时，只能从玄关看到汤曼青的侧颜。

    真的好聚会神，电视里演到女主人公发现自己的丈夫轨，汤曼青也跟着皱眉用力咀嚼西瓜，顺着手指到掌心也不在意，就用骂过混的嘴凑过去随意两。

    厉骞走到她边，一臭汗也不洗，瞧着她这样可，忍不住要搭着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手里那片吃了一半的西瓜叼走，顺便用方言考她：演得什么？

    轨两个字还没说完，怀里人就像炸的猫咪一声尖叫，推开他就往厨房跑。

    没忘记还要大声嚷着自己的新学用语：侬饭切了伐？

    搁柜，雪糕则拆开慢慢地用尖去。

    幸好厉骞在楼耽误的时间不，刚烧，还不至于毁掉一只锅。

    现在他们可是贫贱夫妻，禁不得摔锅砸碗大肆挥霍。

    厉骞在餐桌对面大吃饭，不用语言夸奖也知吃得多香，汤曼青则在这边数着他洗澡前从兜里掏来给她的这一把钞票。

    钱都不太新，还掺杂着小额纸币，稍微松开指，竟然还掉几枚银的币。

    数着数着，她忍不住要咯咯地笑，将钱叠成扇朝着自己扇了扇，讲自己很像电影里好吃懒的包租婆，他就是给她事的劳碌命。

    厉骞也跟着笑，毫不在意这说辞，最近他肤晒成，反倒是有狂的英俊，拉过她手指在自己嘴角用力亲一，还要用没来得及挂掉的胡茬蹭红一片肌肤，说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好的包租婆。

    两张嘴都喂饱他，他愿意天天在她上劳碌。

    桌上说的都是没营养的话题，吃好饭去洗碗时，厉骞到脆脱了衣服直接赤膊上阵。

    声冲刷着碗筷，他上半的肌因为充血而异常饱满，光是站在那儿家务，都像是在对镜健。

    汤曼青靠在冰箱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他分享今天的日常，嘴里那油味的雪糕吃完了，只剩一被咬得歪七扭八的木还叼在贝齿间。

    以前从没觉得讲无聊话能这么放松心，总之现在，她很喜听他说这些有的没的。换句话说，只要跟他在一起，她都很容易忘记自己的真正份。

    厉骞洗完最后一个杯，开始用布挨个拭，笑着说班上今天有人问他们两个这年纪怎么还没生孩，是不是老婆有什么问题。

    八卦人士还神神秘秘给他支了个招，说是附近商业街里有位名医有独家秘方，给女人喝三十副药肚，保证来年能生个大胖儿。

    这胡话也能说得，可作为没文化的小汤，厉骞又不能用什么明的逻辑来反驳。

    只能低着搬货，末了厌恶透了那一母不的恶臭说辞，脆直接大咧咧地告诉对方：自己痿，不是老婆的问题，或许那个明医能不能别光治女的，也给男的治治不起来的病。

    说到这儿两个人同时想起那晚在车里第一次的事儿了。

    厉骞耸肩坏笑，汤曼青则脸红着用嘴里的雪糕儿来扔他。

    小木掉桌底，汤曼青人被厉骞一把抱上池。

    最近他是越来越混了，一边低去扯自己的，一边还抬装可怜地问她：媳妇儿，你看我都不起来，你还不跟我离婚吗？你可真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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