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修仙

    承熙领了白羽芳源与一众武从，去了翼山南脉的修仙。

    修仙连接了界仙山与大渊天界，为诸灵修仙必经之途。各式慧的活，来自山林青野间，慕修心，拜师修术，若是修成正心善果，通过仙家检，便能晋升仙班；期间踏错脚步，心术偏斜，则为妖为。

    事实上，大渊天界，却也不若诸灵憧憬的澄净好。自仙胎，几经劫数修练的仙族，仍在扎扎实实的恨贪痴，岂不证明了青桐真人那万无差的理。

    今日，则又是一例行开坛升华诸灵、放行修仙者检的日。

    承熙以视察这一年一度的修仙大试为由，亲临修仙试场，自是因近来修仙司，已向他上奏了几次，战族于修仙上无由袭杀修仙者。

    受青桐真人之教，承熙对待古仙族与诸灵的仙官并无分别，甚且擢了不少界修上来的小仙，委与要职。但对于如乔木氏、炎火氏这等古老仙氏，不少仙家打心里看不起界修上来的仙神，认定他们不过是刮分元的等灵。

    是以战族袭杀修仙者，这事除了当职仙官，翼山诸仙多是漠不关心的。承熙若不手，殿上并不会受到太多谏责，就是主事的炎火宇清，也并不认为承熙真有心介此事。

    翼山南脉底端温些，不若山巅清寒，亦是大渊仙界之东，与凡界接壤之。这里生灵走兽活泼，搭著翼山仙气冒的灵不少，却又让不少自视甚的仙神，以这为参杂不洁了。

    承熙此行旁带的人，一反昔日的炎火武从，换成了白羽芳源，虽未挑明事由，懂事儿的都晓得，天尊此举有意警告炎火宇清。

    尊上，白羽上神，请。

    一青衫褐发，扎了髻，草味十足的主事神官菎蕗，圆且容光焕发的脸，让人看不他已是个逾五千岁的上神，他领着承熙四走动面，后跟了芳源。

    老仙这职，委实愈发难当了。路经鉴定灵力的山石，几张蔺席阑珊坐着三位老上神，见了承熙与菎蕗，纷纷起上来了礼数。老上神们客气，事实上对承熙而言尽是仙界前辈，他们栽培弟无数，乃翼山治凡门的大宗师。承熙不敢怠慢，亦与菎蕗向几位上神回了礼。

    菎蕗又频频慨：尊上不晓得，老仙来往奔波，费尽，不少上神碍及仙家议论，不肯再接这修仙司的请托，如今也只几位清风骨的前辈，不畏批评，还肯来这收受新徒儿。

    承熙礼貌的微微一笑：这些日，让诸位上神费心了。事实上，他觉得自几位上神仙派的徒弟，说是诸灵修上来的，各个锐正义，谦恭有礼，担待了不少治凡官职，哪又逊古老仙家了。

    老上神呵呵沉笑，抚须：何言费心，尊上多灵走走，不定清新自在些。咱们几位老仙，就这的逍遥清灵。

    就是！几位上神纷纷附和。好比老仙昨日收的小灵狐，稚新鲜的很，喊一声师父老骨都酥了。

    老仙们笑成一团，承熙凉凉跟着一笑，能这么传授业，有所衷之事，对老仙而言，倒也好。

    菎蕗又领承熙往前走，一群不知耗时几千年修仙的幼仙，正在一飞瀑前聚集，等著仙官鉴定。

    这化元之术，对自仙胎的仙族而言还算容易，却也得功夫修练。诸灵要修仙，往往冥司好几个回，还不一定能成功，修不仙，练了再多咒术，只能被称灵兽，仙仙草，是不得仙籍的，更不用论封神领职了。是以能修个老妪老翁之，也好过修不，若能修个貌的男仙女仙之，功力便要厚些，只可惜这后段，望易偏，过度求好心切，便容易走火。

    他看着少数几个修练非凡相貌的少仙，不禁想起了当年的栀月。

    菎蕗望着那寥寥数人，又一叹：今年赴试的修仙者特少，诸灵都怕，若不是传尊上亲临的消息，恐怕敢上来的，又能到达试场的，要更少了。

    承熙听他话有话，微颔首：是以我安排了这么一趟，该有些帮助。只前些时日，累及上神了。

    至少，炎火宇清还不如他最坏的打算，仗着战族之威直向天尊发难。他这剑晃几晃，还收吓阻之效。

    菎蕗挥摆了手，万分忠厚的笑着：诸灵万，生于太虚。能为大渊略尽绵力，是老仙之福。

    菎蕗老仙乃祥治年代大大起用鹿岭仙时迁籍翼山，是以他也总是这么满太虚之，承熙听着颇觉得亲切。

    菎蕗笑着，又显得有些沧桑：尊上，请恕老仙再唠叨两句，修仙司一向谨守正，以修仙诸灵福祉为重，是以严令属，断不能收受元，受制于人。但尊上，老仙底的清官，不少便为此遭人灭了，您。

    菎蕗自也知战族把守翼山门，举足轻重，而炎火战族尊正盛，当着承熙面说得太直接，唯恐间接指责了承熙。然他正直成，又机会难得，若是不谏，只觉有愧于大渊。

    承熙听着倒是动容，这等心正义，不求诸己的上神，委实不多见。他慎重几分，向菎蕗保证：我会旨严禁仙家预诸灵修仙，重申严惩元授受。白羽上神，且会代替我在这留守一阵。我想，不会再有人朝诸灵手了。

    如此甚好，甚好！微臣谢过尊上！菎蕗又是欣又是激，他这介于仙凡两门之间、在翼山颇为冷僻、不时还得忍受倡议废除的仙司，竟蒙天尊垂询，且允了祥治都不想承担的保障，老仙官连忙拂袖一跪，向承熙行了个大礼。

    上神快起。承熙一拦免了他的礼，又向后芳源：留守诸仙三月，时来人向我回报。

    芳源揖了揖，面却不若菎蕗好看了。他一不觉得这修仙司值得留守，只觉得承熙将他远支到这偏远的翼山南脉，德殿，仍是留了宇清的人。留守三月，大试早也结束了。代替天尊这名堂面又堂皇，人以为他提携白羽家，说到底，还是趁势合时，让他白羽芳源的势力，远离德殿，远离那蓿草罢了。

    承熙看他那脸，也不多言。这论事，一举数得自然是好。

    在修仙留了两日，承熙便留白羽芳源，独自了凡。

    此行，他还有件要事。

    他如今来去，幻影如光，比起当年迅速不少。

    一转，他落在当年恒安城边的青青小丘。

    凡界年逝，这再不是当年的恒安城了，里芳早也无迹可寻，这山丘，却让他围了地界，划仙地。

    走小院，月娘的小田与屋，还是昔年的模样，她的画，也还完好如初，包括那幅令她心伤的月上柳梢。

    不见去年人，泪衫袖，那诗怀念亡妻。当时的她落了笔，犹疑之，对他承诺的妻字，还有几分信心，到了那折扇，那面空白，却已十足心凉。

    五百年很么？诸仙都以为他该淡忘了她；对他而言，走栀实的记忆里，走这屋，五百年仿佛还是昨日。

    但，五百年真还宛如昨日么？他渐渐明白，他之所以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