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抬价

【Chapitre75 - La valorisation】

陆冉的18号床位在最里面，靠墙。两个女人锁门走后，室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隔墙传来女孩的哭叫，还有男人的喊骂、哑的笑声、鞭在上的瘆人闷响。陆冉听这是那个被丽玛打的半死不活的骨，她已经失去售资格了，就被赏给团伙里的男人，或者是卡洛斯的手，也许见不到明天的太

她试图把这些声音挤耳朵，但它们随着空气冰冷而重的恐惧，缓缓渗，她很快变得像其他女孩一样害怕，呜咽战栗起来。

有没有人来救救她

她想爸爸妈妈，想沈铨，她会不会死在这里都没人知

她的神度张，心的双重压力让她无法睡。后半夜她听到遠清真寺大喇叭的唱经，隔了几小时，又有一次，说明天亮了。

丽玛来到地室，犀利的光在大通铺转了一圈，落在一个丰腴白皙的姑娘上，清清嗓：早安小，K先生提前到了，他喜会说英语、学历又温柔的姑娘，你好好伺候他。

她把白人姑娘嘴里的布条拽，姑娘立刻叫起来：不！我要回家！我不要

重重的一耳光打断了她的话。丽玛嗤笑：你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会谢我的。好了，把她带去，注意别磕了碰了，K先生肯为她七百万金，她可是块香饽饽。

陆冉霎时想起卡洛斯买自己的四十万欧元还是双倍价格，该死的族歧视。

膀大腰圆的女工把姑娘带去后，丽玛的目光落到她上，走过来扯她的布条，见她神平静，不哭不闹，里闪过一丝诧异，刚要说话，隔蓦地响起男人凄厉的嚎叫。

丽玛眉一锁，转快步去，陆冉听到她短促地喊了一声，咣啷把门摔上。她走得急，都忘了堵住陆冉的嘴。

隔不停地有人走动，还有丽玛和男人们的争吵，陆冉不知发生了什么。过了大概五分钟，女工居然带着换了黑裙的姑娘回来了，把她重新锁在床上。

等着，新买主上就到，我去拿新衣服。女工冷冰冰地说。

等到地室里就剩陆冉和姑娘两张能说话的嘴，凄凄惨惨的啜泣满了所有人的耳朵。

姑娘哭得上气不接气，陆冉轻轻开，说英文：你还好吧？

不，不我害怕，我想回家太可怕了我和男朋友只是来旅游的，他们，他们拿枪打死了他，扔到海里去了我不想活了

陆冉简短地安她几句，得知这姑娘刚被带到东土豪K先生面前就被pass掉了。对方听了丽玛天坠的介绍，期待值太，结果见了她第一就嫌胖，怎么都看不顺，不愿意钱。团伙的生意黄了，只好给她重新找买主，收了五十万定金。像她这样资质好的女人才有熟客提前买走，其他姑娘都要参加明天的拍卖会，价者得，前路未卜。

你男朋友是什么的？

他学机械工程，我们是同学，毕业旅行完就准备结婚上帝啊，这一定是场噩梦，我们没有犯错，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不怎样一定要活去。陆冉，你得乐观一，跟着有钱人比跟着一个新毕业的工程师有前途得多。

她的微带嘶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回，无比清晰。

姑娘傻了，停哭泣，不可思议地问：你说什么？

陆冉继续说：唉，我真希望K先生买的是我。我也有个男朋友，他在国有个未婚妻，刚跟我提分手，我敲了他一大笔钱。可能是上帝看不过去，让我被他生意上的仇人到手了，那个叫卡洛斯的家伙可真蠢，还想从我嘴里商业机密！我们只不过是玩玩而已，我这人怎么和他一个阶层？

姑娘瞪大。陆冉觉得她作为一个正宗津腔、受过英教育的乖乖女，被自己这番胡说八唬住了。

她越说越大声，带着几分不甘和愤慨：我丢了工作，男朋友也把我甩了，正准备傍他一个傻傻脑的程序员朋友，谁能想到在突尼斯转机时被人抓了？我爸还在医院里等着我给他刷卡治病呢！我真羡慕你，虽然K先生不要你，第二个买主光定金就愿意五十万金，一定是个卖石油的大老板。五十万金啊！比卡洛斯买我的四十万欧元还多，我就是被卖二手也不止这个价啊！

最后一句发自心，真意切。

整个地室的姑娘们都呆了。

陆冉还在说：我英文是比法语差，可正常没有问题，还是索毕业的硕士，为了申请我可找了好几个导师帮忙写推荐信，哄了他们几个月。你知索大学吗？就是上007电影里女郎毕业的学校。男人都喜我的格，无论我讨不讨厌他们，都不会表现来，我男朋友老说我温柔过了，在床上还教了我不少样我只是没你好，不然肯定能值个七八百万。经了卡洛斯的手再转卖一次，估计只能值二十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