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使谋兵

    隔日妘雁见到了使，他是个须发斑白的小老，满脸褶似藏了心思，眉一对小闪着光。

    刚一照面，使就转着睛拜礼：拜见白罗王妃。

    即墨令在旁板着脸说：蛮夷散布的一面之辞，魏国不认，使倒是上赶着认。

    使嘿嘿笑了两声，转而说：是本使失言，拜见五公主。

    这老上来就来威，显然不是好相与的，妘雁想着。

    众人落座谈正事时，使又提及魏帝接见，这边二人以魏帝卧病推脱，他依然持要求觐见商议。

    妘雁见状索把话挑明了：皇兄一日卧病，使便在此等多耗费一日。等面见议定，还需再另商讨细节，加上路上损耗的时日，使自个儿思量思量。不如使先将帝的意思说了，本公主代为转达。

    北狄侵占百宋后，与魏接壤线均变，不仅会频繁侵扰两国，还阻了通要和百宋盐山贸易。国此番是来商议联兵共同夹击北狄，不易久拖。

    使闻言嘴边轻蔑的笑，魏帝似乎比他想的还要懦弱些。帝陛所行之事荒诞了些，如今却有意想不到之效。

    虽不能与魏帝当面说终归有些遗憾，不过只要能事成，让公主转达也无伤大雅。

    使站起来展开所携带的舆图，大致说起北狄的状况，以及谋划的两军署和攻略之地。

    即墨令瞧着，他所指的军所攻之多为矿产之地，而魏军占的却是些靠近北狄本草原的地方。如此行军，魏国劳民伤财所获甚少，理新地又少不了驻兵把守。他眉顿时皱起，正要回怼，却听见旁边一声轻笑。

    妘雁莞尔，放茶盏说：联兵最忌各行其是，互相猜忌。国未动兵先谋其果，叫我魏国如何安心与你们联手？

    不起兵，后患无穷。使看似不慌不忙地说，魏狄边境可比狄狭许多，将来夏耕作农忙时，怕是疲于应对北狄之祸了。

    使为魏国考虑得真是仔细。

    妘雁说话的语气很温和，底也平静不起一丝波澜，却叫使后背起了冷汗。他见过这神态，那是将国带鼎盛期、叱咤诸国的老帝平常与他们这些臣说话的样。

    妘雁继续说：使光为我魏国考虑，可别忘了好好盘算盘算自国的盐能到何时。

    使碰了个钉，袖的手攥了拳。这个公主意料之外的难缠，一句就戳了他们的痛。

    国地陆，不得不依赖百宋的盐产，北狄侵百宋后已导致两个多月运输车停摆。国盐仓已经告急，况比防兵患的魏国糟糕得多。

    他面上撑着冷静，说：谢五公主提醒。不过本使也要提醒五公主一声，兵打仗决策终是国家大事，还得魏帝陛主。五公主只须将此图及方才所言的战略转述即可。

    如此明晃晃地欺人，人未免太看不起我魏国。即墨令说。他年纪虽小，与各国打的时日却不短，知有一就有二，退一步别人便多欺你一分。

    使却自信地坐回了案前，说：此乃帝的意思。是否听从全看魏帝，二位多说无益。

    妘雁见这老如此，倒也没再多费，让人收好图就去了。她了典客署，却没去紫宸殿，而是迈向了自己的寝。

    她听说过外祖父老帝还活着时，国曾经也是国富兵力压群雄的一方大国。可惜时过境迁，老帝去世后新登基的这个舅舅荒无，国力迅速转衰，雄风不再。

    使如今还能这么嚣张，恐怕是帝他们抓着皇兄的小辫，才这么有底气提无理要求。

    贸然与皇兄商议，他很可能就这么答应了。百宋的盐山是块，岂有自国伤兵却让他人吞之理，她得好好思索一番如何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