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叁、熏心

    李檀被轻轻放黄梨月门床，床架上圆圆的月亮门勾勒小小圆满天地，椟玉将她小心放被里盖好，抚开她脸上的发丝，“我先去换衣服，你累了便闭休息会儿。”

    刚转要榻，忽然觉得有些阻力，低一看，李檀的手臂住了他的衣角。

    椟玉想轻轻，却发现李檀闭侧躺着，隔着薄薄的却依稀显现其珠还在微微转动，带的睫也轻轻颤抖。

    真是个不老实的，便是不让人走也得一副昏睡无意压到的样，也不想想自己装睡的本事多拙劣。

    可这么拙劣的戏码，也抵不过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椟玉就坐在榻上脱了的外袍，他的里衣拿来给李檀就没再穿上，现今便赤着上躺到藏珠边，将她揽怀里，一地，轻轻拍哄着她。

    他们之间椟玉向来是没这个待遇的，有个疼脑的都喝了药自己熬，李檀从不哄他，连喝药喝慢了一分都会被扣着往里。

    夜里李檀守他，却总是比他还先一步睡着，矮榻上那么难受，她撑不了多久就睡得连涎都要来了。

    开始时椟玉只嫌她不像话，又懒又馋的，到后来不知不觉就变成拖着病床给她盖被，还捺着间的咳嗽免得吵醒她。

    第二天李檀醒了看到被也只以为是自己半夜摸索着盖的，叹于自己彻夜守候的良苦用心，白日里再冲着病加重的椟玉大肆嘘一番，要他以后定要涌泉相报。

    只要椟玉生病，便每每定会上演这一，以至于椟玉后来锻炼十分勤勉，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注重养生，从不间断。

    谁能想到，如今何止涌泉相报，黄河大瀑布也堪堪比不过呢。

    椟玉又想到李檀睡着后那嘴微张、呼轻浅，嘴角还隐约可见涎，一派无防备的样，禁不住有些想笑，好容易忍了去，可惜两人靠得太近，那震动顺着膛传了过去。

    李檀却只觉得他是看穿了在嘲笑自己，怒从来，使尽全力气狠狠揍了他一拳。

    李檀虽然力疲，可好歹也是习过武的，全力之仍是打得椟玉闷哼声，他抓住那只铁拳，无奈地问：“手不疼吗？”

    李檀翻脸无，一边说着“让你笑“，一边还作势要打他，直将椟玉当成了鼓来捶，这可不是什么粉拳嗔，而是实实在在用的指关节去痛击，打得椟玉忍不住咳了两声。

    椟玉总不能说不是在笑你装睡而是笑你睡相，这要是说李檀只怕是要打得更狠了，于是便任她捶打了一阵，才用手心包住她的拳，哄着：

    “好了，再打去仔细手疼，你若是真不累，那正好……”

    这戳了李檀的死，她一没了声响，转背对不理人，椟玉真真是拿她没办法，哄哄不了，说说不得，便是养个娃娃大概也没这般烦人的。

    椟玉也不急，伸手慢慢到她光的背，那浴巾是他系的，从哪里解他自然最清楚，指尖往浴巾覆盖住的地方探去，轻轻一勾便一松动开来。

    新浴的肤还泛着淡淡的粉，一碰即有温的，椟玉的指尖顺着背脊的凹陷缓缓，指腹上的纹路轻轻刻过浴后的神经，仿佛要就此浸骨髓里面。

    行到半途却转了方向，指甲就着旋转的弧度划过，只余麻的余韵，贴着她肋间，穿过手臂，整只手都附了上来，包住了左边白的。

    他的掌贴着儿的缘，尖抵在掌心，指尖轻轻在上碾压几个小坑，力轻柔地着，李檀忍不住张了，呼声变得大了些。

    椟玉便靠得更近了，贴着她的后背，鼻尖抵上李檀后颈上的发缘，附上颈椎后的一小骨凸，细细着，手上动作不停。

    李檀慢慢地往后仰靠在他上，腰背伸展，无意识地将儿更地送他的手掌，椟玉当即接了这贡品，一寸不离地包裹着，着，想让她更舒些。

    确实是惬意的，李檀几乎已架不起防御，在他怀里慵如，可心里却涌一焦躁，压也压不住。

    “你便这般想，一刻也捺不住？”她的语气甚至还带着望的息，可底却沁着一片冰凉。

    椟玉知她那冷骨作祟，大概又钻了那角尖，也不执意拽她回来，反其行之。

    “是啊，你这整个人上上，只这副还算，平日里不学无术、又懒又馋，脾气还坏，专要人伺候，半不贴，满嘴里寻不着一句真心话，最是会糊搪人的，我不想着你的，难还想着你这个人？”

    要是平时敢这么说李檀一星半句，她早翻脸无或笑里藏刀了，今日听了这话却分外沉默，一不反驳，只静静发着呆。

    椟玉携了她的腰扣怀里，是将她掰了过来仔细察看，果然没哭，连圈都没红。

    李檀很少泪，被他见到的就更少了，椟玉倒宁愿她哭些、脆弱些，胜过这样一副倔驴样。

    他叹了气，轻轻吻了李檀的窝，低声说：“这满意了？我熏心，和你也只是权易，既看不上你，对你也不好，只是利用你，还霸占了你的。所以你没心没肺也好，利用回来也好，都随你。”

    只要别这样自己伤心就好，他默默想着。

    李檀闭着不说话，只剩睫还在颤动。

    椟玉的臂膀环住了她，哄，“今日先睡吧，要打骂我也好，要女皇也罢，都等明日力气够了再说，行吗？”

    这回李檀终于心甘愿地呆在他怀，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