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玻璃屋的鸟笼

    今天班早，难得有时间，有心，乔野将车停在超市门，说要买菜饭。

    路雪愣了片刻：“你？”

    “我会。”乔野认真说：“之前跟杨姨学过”。

    但路雪想起那碗半生不熟的面，心里一百个不相信。

    她将乔野拉回来：“你穿这样去买菜，肯定会被人认来好吗？又要被人偷拍照片发网上喊老公，不行不行。”

    乔野见她这副小家气的吃醋样，笑了。

    他给路雪现金，让她去买。

    乔野本以为路雪会买一些老菜枯叶，哪想推过来一车东西，全是方便面火之类的速品。

    还有几盒方便菜。

    乔野皱眉：“你就买这些？”

    路雪无辜：“怎么了，这些不能吃吗？”

    乔野笑了笑，没戳穿。

    他亲自往后备箱搬。从一大堆散装方便面里，摸几盒三颗装巧克力球。

    “买菜要买这个？”乔野挑眉：“还买这么多？”

    “一共也就十几颗巧克力，哪里多了，我都十八岁了，吃零怎么了？”

    可乔野又摸棉糖，黄桃，瓜仁和小锅。

    堪比过年囤货。摸到辣条时，乔野终于怒了：“家里缺你一吃的？非要买这些垃圾品？”

    “我馋嘛。”路雪抿着，真的很委屈：“他们都说这个好吃。”

    “西都是餐厅现现送，哪样不比这个好？”乔野将辣条扔回购车。

    “可同学们又不懂。”路雪的小脑袋越来越低：“我和他们聊天，说年餐厅的舒芙好吃，他们都说我装，都不和我说话了。”

    “……”

    乔野一直以为是路雪格不好，被他养的大小脾气，才没有朋友。

    成天和个自闭儿童似的，离了他就要疯。

    他第一次听路雪说心里话。

    反而是他心里难受。

    他把路雪当宝贝似的，像是一只幼小的金丝雀，养在玻璃屋的致鸟笼，隔绝一切风雨打，也离了泥地尘土。

    小孩会闹会疯会闯祸，路雪不会。她上课认真，课就窝在乔野边作业。

    她好像没有节假日，只有乔野在家与不在家。

    他不在家，她就打扫他的书房卧室，看他的书打发时间。

    也不看不看得懂。

    累了就在他床上睡一觉。

    这样不好。一年轻人的朝气都没有。

    但乔野喜。

    仔细想想，她成年那天去酒吧买醉，还是最疯的一次。

    独自逃跑，是她第一次离开家。

    乔野见路雪这副模样，心纠结牵扯，最后还是将辣条捡回来。

    “就许吃一包。”

    他带路雪上车：“明天带你去报名。不过别和学校里的人说太多话，用心读书。”

    “嗯。”路雪早就习惯独自一个人了，“我和他们没什么好聊的。”

    “我的意思是，”乔野在红灯停，将对车窗外发呆的路雪扭脸来，目光邃：“如果被我发现在学校里早恋，你这辈别想再门了。”

    乌黑明亮的眸眨了眨。

    路雪懵懂地看乔野，待到乔野松手，才小声问：“我现在都还算是早恋吗？那我对你岂不是早早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