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外生枝（四）

    季恒时隔天的飞机回北京。

    他已决定不再执着于这段违背理常的缘。也许自己只是一时冲动，也许自己只是图个新鲜，毕竟这些年遇过的像李唯一样冷艳又勾人的女少之又少。

    他是这样说服自己放手的，如果后来她没打那个电话。

    李唯从事导游职业已有五年，验得也够了，打拼得也够了，也打算将更多力投家，已经在陆续地准备辞职事项，打算从前线转到幕后，转行导游培训教育工作。所以她自费报名了教师培训课，开设地在北京。

    没想到刚机场，就被一位老大娘碰了瓷，是倒地不起哭嚷着胳膊疼。

    手提包不知是什么时候不见的，等她发现想要追回的时候，小贼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再跑回来一看，哪还有什么鬼老太。

    饶是了这么多么的导游早就养成冷静的思维方式，李唯还是慌了。这么大的北京，人生地不熟的，手机钱包银行卡全在包里，家人朋友远在千里之外，本救不了近火。

    她就是在那个时候想起来的。

    那天送团离开，临车前，好像还是顺手把那张印着某著名摄影师的名片带走了，在行李箱的夹层里。

    那天接的是从北京来的团，所以他也是北京人吧？

    她找了家路边商店要了电话机，犹豫着，着号码拨过去，四五声后才被接通。

    “我是李唯，我在……北京。”

    季恒时来得很快。听完她遭遇的小店老刚对北京人形象行一番力挽狂澜，他就风尘仆仆地从百来万越野车上来，穿着件廓形风衣，人，自成一派的潇洒风雅。

    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在他饱绪的一扫过来的时候，心升起的那无力，她越来越抓不住了。

    “是是，北京人，好的。”

    临走前，对着那位大爷，不知是不耐烦还是什么，李唯略带敷衍地应着。

    事实上，从小店门到车驶上单行的很一段时间，没有人开说话，直到等来第一个红灯。

    等待的间隙里，季恒时也并不寒暄，直奔主题：“打电话挂失银行卡了吗？”

    “嗯。”

    “那先带你补个份证。”

    “麻烦你了。”

    “是麻烦的。”

    车气氛一时奇诡，李唯支着，脆转向北京街景。的只有凝滞的车和糟糕透的雾霾，被广大新闻媒、人民群众吐槽烂了的两个话题――可别思考什么南北文化及城市面貌差异了，她哪有那心思。

    。

    接来的生活该怎么办，以及对方剪掉微卷发尾之后的样还好看。

    季恒时这人吧，办事效率奇，别人三天还不一定拿到的份证，他只半小时就给她搞定了。

    当然，也就他，哪哪都有熟人。

    接过那穿制服的男人递来的烟，微曲着背借了个火，季恒时指和指关节夹着烟搭在桌边，远远回看了李唯一，继续同老友掰扯。

    “我听小杨说，在杭州的时候，你跟局里要过一个女人，就是外面那位吧？”

    “有什么问题？”

    “我靠你当我不识字儿呢？人家本上写的已婚啊哥哥！”

    季恒时心里有躁，弹了弹烟，再看过去，她已经站在门安静地等他。

    “我跟她没那回事。”

    他皱着眉丢了剩半截烟，拍拍好友肩膀，边往外走，“先走了，改天来吃个饭。”

    办完份证银行已经过了营业时间，他再神通广大，银行卡自然也是补办不了了。

    李唯没办法只得跟他开借钱：“……可以借我钱买手机么？我会还的。”

    季恒时带她去了一家他常去的手机店，店员很地给她推荐了店里的最新款，恰好跟他同个牌，看见是老客带来的，还主动打了八折。

    等付了款店员小才笑眯眯地说：“小，你的手机跟你男朋友的是侣机哦！”

    对上他意味不明的目光，李唯觉得面上发，还没来得及解释，手机被他势夺去了。

    他径自存了他的号码，新手机的第一个号码，带着的占有意味。

    “走吧。”

    她最终没有解释，跟了上去。

    这次车里气氛好多了，李唯忙着给手机安装各必备app，没分神往他那看，倒也落得个轻松自在。

    DJ声轻缓，季恒时显然心也不错，“晚上想吃什么？”

    李唯这才抬起，“不用了，今天够折腾你了，我自己随便对付就好。”

    她想了想又补了句：“谢谢。”

    旁边男人嗤一声笑了，“来了就是客人，我哪有不招待的理？”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再拒绝似乎有别的什么嫌疑，反正回还得请他吃饭谢他的江湖救急，多一顿少一顿又有什么呢？

    “那麻烦你了……”

    季恒时勾笑了，“不麻烦。”

    她又想起什么，“你支付宝多少？我把钱还你。”

    她利地在键盘上一串号码，刚要打电话给赵谦之，从旁边覆上来一只手，碰的一瞬，她惊魂般地挣脱……

    季恒时眸暗了暗，从容不迫地收回手，“不急，吃完饭再说。”

    菜时，李唯把她当年考导游证时背的北京特菜里唯一能记起来的几样报了上去。

    面对面坐着，看他不是，不看他也不是，她脆鼓捣起了手机。

    对面人若有似无苦笑：“早知先不带你买手机了……”

    她恍惚抬眸，灯光暧昧，光看见他的脸清瘦了一，愈发玉树临风，不由地让她想起大学里一个同社团的学，笑起来也是这么温的模样。他不经商，没有商人的市侩，和赵谦之是完全不同的气质。

    “说起来我和这家餐厅的老板还有过一段渊源。”

    季恒时提起茶壶给她倒了半杯茶。给人倒不可过满，打亦是如此。

    她放了手机，倾听神。

    “刚工作的时候请同学来这里吃饭，完了看见账单吓了一，我就问老板看在同行的份上能不能打个折。”

    她睁大了睛，“老板也是摄影师么？”

    季恒时摇笑笑，“他就问我‘你也是开餐厅的？’”顿了顿，盛满笑意的眸认真地看着她，“我说我是打劫的。”

    冷的笑话，李唯还是给面地笑了，笑得还很真诚，连平时不易察觉的酒窝都了来。

    聊天的缘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她看见近在咫尺的眸渐渐邃，起初映在里细碎的灯光不见了，沉如夜。

    “你不笑真是可惜……”

    “吱呀――”服务员推门而。

    李唯靠回了椅背，半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