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

    他走到老太君旁，回：祖母看来了？

    老太君：我看甚么了？

    祁世骧忽得一笑，：看我送谁。

    老太君正：狸，跟祖母说实话，你这是，是有甚么事要寻莺莺？

    祁世骧回来本是要寻自己祖母提如莺之事，既自己祖母先开，他便不必另起话，顺着她话儿回：孙儿何时不与您说实话呢。我寻她是为了她去法妙寺之事。祖母，我不想让她去法妙寺祈福。我想将她留在公府。

    狸

    祖母，孙儿心悦于她。

    老太君一时目瞪呆，那夜急之应对季洪之言不想倒成了真了。

    她：狸你何时之事？

    他：孙儿自三年前在安源见过她，便一直不曾忘怀。孙儿愚钝，不懂心仪旁人是怎样一番心。直至德平纠缠，孙儿一再躲避，在公府又遇着她至白寺那夜，几经磋磨，方才知晓自己心意。

    老太君：你可知晓她为何住在福安堂？

    他从未问过她，为何她了祖母的，与三妹妹一起住在福安堂。他闲时也想，许是大哥之意。

    他：孙儿不知。

    老太君：是你大哥将她安排在福安堂。她已是你大哥之人。

    他想驳斥自己祖母，她不是大哥之人，她是他的。他先遇见了她，

    不过是因了自己无知蠢笨，将她送大哥怀。大哥又因担责，将她安排在福安堂，时时照看，或生意。

    但又如何比得上他将她放在心三年。

    他：大哥最讲规矩之人。婚姻之事，还需过问父亲与母亲。大哥是公府世，未来世夫人要担宗妇之责。父亲与母亲恐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祖母，你知我今生不能娶妻，我也从未有娶妻打算。从前不觉这是一桩事，甚至还很是开怀。如今我只认她一人。

    说罢，他掀袍跪。

    老太君看着跪在自己前的孙。世人不喜双生，担心双生携了厄运来。老国公一生征战沙场，自不信这些。她自己是妇人，悄悄将忧虑埋在心底。

    双生生之时，大的尚且康健，小的却是孱弱得活不去，全青白、同只病弱猫一般。连声儿都哭不来。

    她狸、狸地唤，一唤唤了十六载。但他如今却只有十五岁，生辰八字换了一副，日后自也不能三书六聘迎娶与公府门当对的名门贵女。

    那个自天宁寺一回来，便要把老国公的园搅得天翻地覆的小和尚，如今亦知红尘事，有了心仪之人。

    她：祖母不光知你心意，亦知你大哥心意。你恐不知，你大哥对如莺亦是上心。

    他：既如此，那我便求祖母，莫要偏心大哥。

    老太君叹气，手心手背都是，她如何偏心。她：狸，你这般上心，那莺莺呢？她待你之心可也如你待她一般？

    老太君之言一针见血，他想到方才她那一番言语，若要等她来回应，他这一辈恐都要孤一人。

    他：她先是因着婚约、与岑家分，誓要守着岑云舟清醒。如今岑云舟清醒，她又要为母祈福。她心装那样多的人与事，不知何时能排上我。是孙儿放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