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如莺不知为何，想到了昨日车他让她对着那张嘴之事。听他这似有所指的话儿，便也不回地走了。

    她怕她再待去，会忍不住挠他满脸血。

    祁二兄妹走上前来时，祁世骧脸上仍留着戏谑的笑意。祁思玟见状忍不住：三哥同如莺表妹相熟？

    祁世骧：相熟算不上，不过偶遇过几次。四妹妹方才不是说与如莺表妹一见如故吗？想来这位表妹能四妹妹的，是有可取之的？

    祁思玟笑笑：不过是从前听姨母提过一嘴，心存好奇。今日一见，这位如莺表妹果是落得姿容不俗。我常年随父亲、母亲在外，便未见过能越得过这位表妹去的姑娘。故而心生喜罢了。

    说罢，两看向祁世骧，似寻求赞同之意。

    祁世骧不置可否，仰看了一黑漆漆的天，天幕星斗璀璨。他一句：明日想必也是个好天，安源湖边倒是很适合跑。便先一步走了。

    翌日，安府门一众人，车仆从，浩浩好大的行阵仗。

    岑云舟早早便等在了一旁。见如莺了安府大门，走向一辆车，便牵着儿朝她走过去。

    如莺妹妹！

    如莺见是岑云舟，笑来，站在车旁等他。

    他见她俏生生立在那儿，白玉面庞浅浅粉，恰似晨间新萌儿立枝，心生喜，到她旁，对她：妹妹昨夜歇息得可好？今日还有不适么？

    如莺昨夜先时有些烦闷，但想着有岑云舟相陪，不想理之人大可不必理会。既答应去了，便也不再自扰，算是睡了个好觉。

    她对他：云舟哥哥来得早。我歇好了，已无不适。一会劳哥哥教我骑儿。

    岑云舟自是乐意，方要说话，便听一声音：表妹已是来了，方才在院我还在想为何还没见着你过来。

    二人回，见是一银朱束腰骑装的祁思玟。

    她走近了，对岑云舟微礼了礼，岑公。又对如莺，我与表妹同乘一辆车吧。

    如莺原是打算自己一人一辆车。祁思玟同安如芸表妹，二人想必更愿同乘。不想祁思玟倒又乎她意料。

    如莺好。

    岑云舟朝她伸手，她将手儿放他腕间，登上车。手儿收回的一刹那，指尖将将拂过他手腕。

    指尖似拂过他心间，他收回手，似要将此一瞬之收藏起来。

    祁思玟见岑云舟收回了手，面上笑意有一顺的停滞。她还未来得及收起不自然之，安如芸就过来：表，你这骑装可真漂亮！我连骑装都不曾有过呢！你在这作甚，我们车在那！

    说罢，不由祁思玟分说，只拉着她朝自己车走去。

    车缓行，得城门，郊野阔达，绿树青草瞧得人心旷神怡。

    岑云舟伴在如莺车旁，二人坠在队伍后，隔着车帘儿，不时说上几句。

    祁世骆跟在安如芸与祁思玟车旁，车上祁思玟正在同祁世骆说话：哥哥与岑公在书院便相熟，从前来安源怎得从未听哥哥提起过？

    祁世骆一直着意结济南岑氏，岑云舟这安源的岑氏旁支，他倒一时未留意，他：我与他族兄弟更熟些。若不是那日在城外官上遇着他与如莺表妹，恐怕我也与你同一日才能与他相见。

    祁思玟又：岑公常年在济南求学，倒是与如莺表妹关系极好。可是自小的分？

    这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安如芸问的。

    安如芸撇撇嘴：甚么自小的分。我母亲说，安如莺比她那狐媚娘还厉害些，悄悄勾了岑公，害得安源县多少夫人的念想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