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河》 - 楔子（西贡）

    ?　?暴雨落了有几天，河岸的堤坝被冲毁了好几个缺，浪声此起彼伏、振聋发聩。

    ?　?在岸边大的棕榈树，堆放着一群被绑缚住的女孩，她们有的陷昏迷，有的在睡梦被雨浇醒，有的清醒着看人贩踱步，伺机寻找逃脱的机会。

    ?　?打一瞧，这群姑娘的都还单薄，好似一阵风就能走。

    ?　?风拂的树叶“簌簌”作响，和雨声混作一团，像是二重奏。

    ?　?看“货”的女人瞪大了双，一手拎着鞭，一手举着伞，围着透了的女孩们一圈圈打转儿，神里满是警告，时不时挥舞一还沾染着血迹的鞭。

    ?　?过了一会儿，从不远跑来一个贼眉鼠的男人，他披着防雨布，右脚有些跛，跑起来很艰难，一顿一的，像是只松鼠。这人很快冲到女人面前，开说了句很生涩的越南话。有耳朵尖的女孩听的真切，这人肯定不是本地的，理解大意是说“到手了”，不几个字也说得磕磕绊绊。

    ?　?没什么稀奇的，这几天走走停停，总会在途扔来几个“新货”，大多是少女，女孩比较值钱，拐到边境，运气好走暗藏在货里混过去，不然趟着河也能过去，人贩偏‘过河’这方式，不容易被发现，被查的几率也小，从整康河或者红河溜过去，然后卖到国的农村。卖家一般是很早就联系好的，这群贩在云南有据，买家到云南来一手钱一手货，不用多少钱就能买个媳妇。

    ?　?除了年轻的女孩，偶尔也有刚生的小男孩，都是家里养不起了，打碎骨连着，也不愿意真扔河里淹死，所以卖给了人贩。

    ?　?这是狠不心的。

    ?　?有那心的，每年十月份梅雨季一过，河岸后退，一来一往间，总会把一些被扔掉的婴尸冲回岸边。那些骨骼蜷缩在一起，甚至是一个完整的形状，有双臂，有双，有被抹煞的五脏六腑，有被腐蚀一空的五官和脑仁。那形，怎么形容呢，就像是灵魂都被鱼鸟啄了，得不到任何神明的庇佑，永远消亡在世上。

    ?　?搞到手了。

    ?　?女人听罢，立刻挥鞭向昏睡着的几个姑娘，因为吃痛而发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女人恶狠狠的开促，不不净的骂了起来。她的音很是刻薄，是不知从哪个偏僻村落继承而来的一尖酸，与她纠结的面容如一辙、万分相似。有女孩躲在人群偷偷打量这个女人，不禁反复想着：相由心生、相由心生。

    ?　?她们的手腕被一麻绳的缠绕住，这绳如同某诡异的联系，把所有人捆在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们是一绳上的蚂蚱。

    ?　?又要启程了，这次不知该去哪里，但她们已经伤痕累累，心俱疲。

    ?　?湄公河的宽阔也容纳不卑微的生命，大雨倾盆，恶狠狠的砸在肤上，洗刷不掉任何人的冤屈。神犀利的女贩和跛脚的猥琐男人，两人井然有序，一前一后的驱赶着这群少女。她们走过稀疏的林木，踏过漫的堤岸，赤的脚掌拖带着黄稠的泥土，一脚一脚浅的踩踏着。

    ?　?最终是被关在了一辆破旧的卡车里，一个挨着一个，贴着车坐。

    ?　?车摇摇晃晃的行驶，从傍晚走到天黑，雨早就停了，只剩雨后凉风车，把本就单薄的的瑟瑟发抖。

    ?　?“扔去！”

    ?　?爆一句文大喝，没人能听懂，只知卡车又被撇来一个人。姑娘们已经麻木了，大多数人漠不关心，闭着睛发呆，只有零星几个还有兴趣抬去看。是一个披散发的，被布条住了嘴，扔来以后还在这挣扎，嘴呜呜的想要说话，因为发的遮挡分不清男女，只知脸憋得通红。

    ?　?这人上得很脏。无可厚非，经受这般的风雨打，没有人能保持洁净。

    ?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又响起一阵谈声，最后从外面又钻来两个贩，两个男人，其一个用越南语和女贩说话。

    ?　意思大概是这个新来的总想跑，跑不了就咬，于是只能用棉布把嘴堵起来，防着她自杀。

    ?　?自杀也没什么稀奇的，这些天已经死两个了，一个刚抓来就大朝树撞了过去，破血，没了都闭不上。还有一个就死在昨天，死在湄公河里。

    ?　车又开动了，车陷一诡异的寂静，所有人低不语，阻且，蜿蜒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