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茗山涧 - 龙茗山涧

    龙茗山涧

    一、

    最近瀑布山不太平。

    不知从哪儿来了一条虺，搅得整座山不得安宁。飞禽走兽纷纷避着它走，唯恐被它盯上。无论是被它毒死还是被它囫囵吞掉，都落不得一个面的死法。更何况瀑布山灵气充沛，是怪修行的风宝地，多少木虫鸟盼着成化仙修得大，倘若稍有不慎丢了命，一辈的心血化为乌有不说，一苦苦修炼的灵力都要白白为他人嫁衣。

    我更是终日惴惴不安。山仙人丹丘曾说，我是他亲手植的一株茶，不千年我便能修人形自由行走。仙人从不诓我，于是我努力收瀑布山泉华，奋发修炼，期待千年后能不再拘于这一方天地。

    但这条虺来了之后，我想我可能活不到化形的那一天了。它整日虎视眈眈，盘踞于我立之附近，每日在不远用它漆黑邪的双定定审视我一番。仙人说我是难得的仙草，对妖类而言是大补之，所幸这瀑布山上的小妖对仙人有所忌惮，我才可以不受侵扰。可这条虺显然不懂这瀑布山上的规矩，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两日我甚至能愈发清晰地听到它咝咝吐信的声音，和它上的鳞片与地面挲的沙沙作响之声。

    这日，我总算盼来了仙人，望他能解救我于火之，把这条可恶邪的虫驱逐瀑布山。

    “自古仙草旁便有凶兽守护，这虺来了有些时日却未将你吞腹，反日日盘桓在你侧，隐隐有守护之意，想来必是你命的守护凶兽，你大可不必惧他。”仙人一脸云淡风轻，轻轻拂去我叶上的珠。我睁睁地看着珠飞溅去落在那条虺的，那虺抖了抖脑袋，不知怎的我竟能瞧几分他脸上的餍足和得意。

    “那条毒蛇老是在你附近爬来爬去，肯定是想等你得再大吃了你好多增加几分修为。”耳边突然回响起玄丠那狐狸在我耳边嘀咕的声音，我不禁浑一震，看着那吐着信的大虺显得更加面目可憎起来。我不禁抖了抖枝叶，倘若不是我修为不够还未能开说话，我定要央求仙人施法让这条虺永不得近我的。

    仙人终究没有过多言语，他仅仅瞥了一那条虺，便拂袖离去。

    ——茗谙

    二、

    “（鸟鼠同山）西南三百六十里，曰崦嵫之山。其上多丹木，其叶如谷，其实大如瓜，赤符而黑理，之已瘅，可以御火。。”

    ——《山海经·西次四经》

    我早已好觉悟，却不料被遗忘的觉是如此难以忍受。重回瀑布山那一刻，我知未来的千百年必然漫而艰辛。当我再次见到他时，他如同三千多年前我初见他时那般，不谙世事，只顾潜心修炼。他显然是把我当觊觎他真的小妖，每每靠近他时，我总能受到他的警惕和僵。

    “他能否忆起你，还得看你们的缘分。”丹丘上仙默许我守护在茗谙边时便提醒过我。我不求他能记起我，我曾害得他真损毁，元神几近消陨，我又怎敢让他记起我对他的伤害，让他再度神伤。

    “我只愿这一次护他周全便足矣。”他想修炼化形，我便四搜寻于修行有益的奇珍异宝赠与他，亦或者直接化为灵力渡与他。我甘愿两世都他的守护凶兽，弥补我对他的伤害与亏欠。

    “喂，如果你打的是我真的主意，你就脆一吞了我。”我守了他五百年，好不容易等他能开说话，竟是让我吃掉他的真。恍惚间，我的思绪回到三千年前，他也是堪堪修炼成能开说话，吐的第一句话竟与今日无二。

    此时今日，我已化成蛟，听闻此言，我并未停手的动作，将刚从崦嵫山采回的丹木果实渡与他。

    “此乃崦嵫山产的丹木果，今日我将它渡与你，日后你便不必担心受火烧侵扰。”前的枝叶缓缓伸展，我仿佛能看到茗谙满足的神，或许是他吃人嘴，又或者他暗暗生了闷气，渡完丹木果后便不再听他开。

    我唯有苦笑，轻轻抚了抚他刚的新芽，看到他立刻缩回去抖抖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罢了，我知你厌弃我，我这便回去了，有事你只要唤我一声，我定会上赶来。”等了半晌也没有回应，我只得叹了气转潜一旁山溪之，循路返回我的渊府。

    我解开层层禁制密室，那里有我失而复得的记忆。我取藏于盒的夜明珠，看着它泛的盈盈绿光照亮这密室一隅。五百年前，我恢复曾经的记忆，向龙王求得这夜明珠，将茗谙留在我的真元连同他舍前的记忆一起，封存于。五百年来，我每日看着这夜明珠映的场景，一遍遍地回忆当初。终有一天，我要将这夜明珠的元尽数返还于你，即便是那之后你会恢复记忆恨我怨我，我亦甘心愿。

    ——庚辰

    三、

    山岁月不觉已过五百年，我竟不敢相信已与这条虺平安无事相了这么多年。不，现在应该称他为“蛟”。也许是他天赋异禀，加上作为走兽更便于四修炼，这几百年过去，他不仅化成蛟，更是修了人形。而我们草木求，限于一方天地，除去收日月华，没有奇缘便总是不如同龄的动怪修为增快。我本不应达到能言语的境界，都是这蛟经常寻些奇珍异果来渡与我，我的修为才有如今的平。正因他助我修炼，又不见他丝毫想要吞噬我之意，加之几百年来他与瀑布山生灵相安无事，我最近不禁时常反思自己是否一直错怪了他。也许他真如仙人所言，是我命定的守护凶兽？

    最近我总困乏得很，总是昏昏沉沉。据玄丠说，他偶尔来找我聊天十次里有九次见我在梦。

    “我猜是那蛟给你的那些仙草珍果过于大补，你收要太多力的缘故吧。”他在我清醒时分析，“我次次来都能看到他守着你，简直是把你当亲儿在养。”我听他此言，觉得很有理。听说有的妖活得久了没有新乐，就会突发奇想效仿人间的各关系来给自己乏味的修炼生涯添上些乐趣。

    “我最近乏得很，”我伸了伸懒腰抖落叶上的珠，“玄丠说是你喂给我的东西太补了我太多力收。”

    边人嗤笑一声：“我寻来的奇珍异果，次次都是视你的修为度循序渐地渡与你，岂有过分耗费你力之说。我看是那狐狸不懂装懂胡分析罢了。”

    “那我为何近日总是浑浑噩噩？”

    他脸上一忧伤而又期待的难以名状的神，好像快要哭来似的。

    “很快你就会明白了。”

    我还想再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抵不住袭来的困意，陷沉沉昏睡之……

    这一次，我仿佛酣然大醉一场，待我醒来时正值月上枝。不意外，我看到那蛟化作人形伫立在我侧，只是这次的视角仿佛有说不的怪异。我正迷惑，只见他好似一从沉思惊醒一般，我看到他转过看到我的那一刹那，底划过震惊、哀伤，甚至失而复得的喜悦。他向我伸手却顿在我侧，继而将手掌轻轻放在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