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心智，就只剩你独个了。我得告诉你，就算我活着，不过维持在这船上的时日，往后再有千难万难我只怕也帮不到你了。初五，现在你还是能
，叫小苏设法带你走，我跟初六留在这里也足够了。”
初五用力摇了摇
，抱
怀里的初六。
仲崇堂望着他两个，双目微微地泛着一层
光，语声更低，缓缓
：“要是你想让我活
来……这件事重得很，原本怎么也不该问你一个孩
，可是也只能问你，到我一天天不能动了一天天傻了，最难为的是你。初五，你想明白，你想让我活来吗？”
“就算，就算你说的这些……我也还是想让你活着，我知你疼，你难受，我知你往后越来越不好……可是我还是想让你活来。”初六带着哭腔说，却不哭。
“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好。”
“先听我说完，你得答应我，要是有逃命的转机带着初六就跑，不用
我，老牟会照看着我。”
“那不成！那跟我现在就走了有什么不同！”
“不同，你可不知转机在什么时候，或许一天两天，或许十天八天，或许一月两月……老牟几服药去，我或许就傻了。我已经不是我了，你带着我也没用，还不如留给老牟试药，反正我半死不活的也不至于有谁要赶尽杀绝。”仲崇堂说着苦笑起来。
“我带着你，不去哪我都带着你。”初五憋着泪说。
“好了，初五，别犟了。”仲崇堂：“你得答应，不然我就不吃老牟的药了，我得脑清醒地送你们走。”
初五犟着脖低着，心里只盘算着就言而无信一回，就胡
答应他只不照他说的
就是了。初六趴在他怀里，伸手挠了挠他的
，初五把他手
去，跟仲崇堂：“那好吧。”
“你用初六的
命起誓。”仲崇堂。
“崇堂先生！”初五叫。
“你可是个会骗人的聪明孩，我现在脑不好用，别骗我。”仲崇堂。
初五有些气结，拉起初六一条胳膊，握着他手比个立誓的手势，：“我初五，不是，叶尉缭用封平平的命起誓，一旦有机会逃命，立刻丢崇堂先生不顾只我们自己先跑，如有违背，天打五雷轰！”
仲崇堂听完，仿佛卸了周的力气一般
来，歪歪地要倒。
初五忙上前扶着他躺，摸着他脸还是冷，捞起那块布单再给他
拭。一边着一边偏看了一
初六，心想初六如今也不叫封平平了，应该报应不到他上，实在不行就先跑了再回来，那也不算违誓。
“崇堂先生，那你要吃药，要好好活着。”初五。
“好，我活着。只要你们想我就活着，陪着你们。”仲崇堂。
初五到他
上，沉沉的，冰冰的，跟一截冻
的木一样无知无觉。
初六绕着他们打转，爬来爬去想要帮忙，初五多撕了一块布单沾
，分给他一截小。仲崇堂躺在那里由着他两个忙活，扯着嘴角一笑，半途就昏睡过去。
初五给仲崇堂盖好被，叫初六守着，自己提了一桶脏衣
来清洗，洗完一搭在船舷上。看牟渐
跟两拨人还在江心岛上吵着，天黑，都提着风灯多了些亮光，还多了两个人。仲家多了个仲伯友，侯府多了一个四十上的妇人，
壮腰
挑材大脸盘，站在那里震慑众人的气势看着比仲伯友还厉害些，多半就是苏朝之前说的魏大娘魏蹁跹。
牟渐都不怎么说话了，闭目养神一样，两边也只有仲伯友跟魏蹁跹
替说两句。隔着风声声，听不真。
初五连哭带劳顿累得有些恍惚，自己提了两桶江从到脚淋来，把衣裳也解了搭在船舷上。江风一
，冷得起了一寒栗，小
着喊：“初六，初六！”
初六拖着布单哒哒地从船舱里跑过来，初五抱起他，把裹着他的布单解来再把两个人一裹
去，初六嫌他凉，在他怀里呜呜叫唤，初五着他不许动专门冰他。
“闹什么？”牟渐忽然扒到一旁船舷上，翻上来，不耐烦地问：“让你办的事办成了吗？”
“嗯。”初五
，：“崇堂先生答应吃药了。”
“小家伙不错，
用。”牟渐伸手拍了拍他脑袋，沾了一手，嫌弃地甩着，也不自己趟过来一样是乎乎。
“牟神医，你那边说得怎么样了？”初五偷看着江心岛，两边人都在后撤，几星灯光倏忽而过，落到各自大船船。“他们答应吗？”
“嗯，两家能说话的都来说话了，成了。”牟渐。
“仲家人想杀崇堂先生，苏家也不想救，你怎么说服他们的？”初五奇。
“我不用说服，我就说了句‘仲崇堂治不好了，我要拿他试药’，他们两边对吵互相吵服了，我到后来
本没听他们说什么，算计得太多了，我哪顾得上那许多，我还得想想怎么
药。”牟渐。
“哦……”初五想着他说得这么难听是要仲家人不从
阻碍，但是到底还是难听，低把搁到初六脑袋上。
“放心，我答应过你倾尽全力救治他，必定到！”牟渐。
“嗯！”初五。
牟渐又去船舱仔细检视了一回仲崇堂，看他睡得沉，撬开牙关放了一片
扁的药膏压在
面，慢慢
服，上伤
也包了一片药压上去，再绑扎起来。站起代初五仔细看着，自己要上岸去药，明日再来。
“或许得多费些功夫，仲家人提来我可以治他但是不能再踏
侯府地界，不能跟侯府有任何瓜葛。侯府里面药材齐备，再去渭南寻药，或者再远些总是费时费事。”牟渐。
“那苏家呢？你不是也要给他看病？”初五问。
“给他看什么看！他再让我钻狗
去来？你跟仲崇堂一样瞎
心，不分好歹谁的心都！给苏自殊开过方了！他的伤势没什么变数，只是日益油尽灯枯，也不必换方了。”牟渐。
“小声，别吵醒崇堂先生了。”初五。
“噫——”牟渐不忿地瞪看了他一回，掉钻船舱去，气哼哼大踏步趟着摸黑走回自己来时的小船，船夫摇船往南岸去。
想想他说得轻巧，要从渭南仲家和渭北侯府的对峙里寻这么一线生机，也是费尽了心力，还要再耗费更多功夫寻药医治。崇堂先生有这么样的生死之，也是不枉了。
初五胡想着，初六在他怀里睡着了，他盯着对面躺倒的仲崇堂静静坐着，脑却是一刻也不得平静，把白日黄昏里的事
翻来覆去想过，不知是不是自己错了。仲崇堂睡得沉，却难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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