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云天 - 分卷阅读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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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府怎么安排我不知,我知侯府不会跟你计较,你尽早回家去吧。”

    “是,是是。”古煜跟那南场主连番谢,告辞去。

    外间桌椅响动跟着脚步声起,一个人推开里间门走了来,抬看到封平平起坐在床侧,微一愣,跟着轻笑一声,坐到椅上一搭起一臂摆上桌面斜靠着,偏:“都听见了吧?”

    这位南场主生得白面红,尖俏脸,一对弯弯笑,言语动作之间自带风意态,看年纪不过二十,最多比叶尉缭稍大些,说话倒是老气横秋,语气间十分地颐指气使。只听声不看人,少说要老十岁。

    不知为何,他看来总有一些似曾相识。

    “叶尉缭。”封平平开腔说话,才觉自己咙嘶哑得厉害,腹间更是跟着闷痛。他伸手住,抬看着南场主,用神追问。

    “他到过我这里,”南场主指尖转圈轻抚桌上一只茶盅,珠转了半圈而后微微抬起,从角看着封平平,一扬嘴角,:“在南兰清,是郁郅南贤场的场主,也是叶尉缭生前好友。”

    封平平死死盯着他,不言不语,仿佛没有听明白他的言语。

    “他是上月底赶到的郁郅,在我这里呆了两天,把我手底的人全都派去,打听周遭地形,打听仪山附近的江湖人士,打听覃吕和你的消息。你们藏在山里,隔上几个月总要来,卖药材,卖,买盐粮,没人怀疑没人问起也就罢了,有了线索再有心打听,不难寻痕迹。他第三天就了仪山,以他的本事,只怕是赶在所有人前就找到了你们。”南兰清再看封平平一,他倒像个石雕的人一样动也不动,也不眨。南兰清忽然叹了气,又:“张竹影说他杀了覃吕,一直瞒着你。让我帮忙跟你说说,别记恨他。他心心念念只是救你,从覃吕手你,你记恨他什么呢?”

    封平平听到他问,眨了眨:“他不是怕我记恨,他怕我一直找覃吕,又找不到。”

    “你倒真惦记你这个师叔。”南兰清

    “我找她!”封平平忽地了声音,吼:“是要杀了她!”

    南兰清又是一愣,看着他双瞪得通红,脖以上脸都憋得紫涨,总觉得他一刻就要嚎啕大哭,却始终僵在那一线之间不肯松动,仿佛哭来就全完了。

    他虽然心狠手辣,到底年纪尚轻,到底是经年困在山之少历世事。

    “她已经死了,放吧。”南兰清微微叹声,:“如今你哥哥也不在了,我是他的朋友,我来救你。你二人全数死在同罗佛佛一战之,青城张竹影可以作证,她也是看在叶尉缭的面上,才愿意为你扯这个谎。从此江湖事都不与你相,三尸门不会再纠缠你,覃吕更不会,天地阔,你想什么就什么去吧。”

    第二十八章

    “不说话?”南兰清等了好一阵没等到封平平声,又叹气,:“这些都是后话,你就先留在这里,把伤养好,想呆多久呆多久,就一直留在南贤事也好,怎么也不会亏待你。要是你呆不惯,回去山打猎采药也好,不会再有人扰你清净。”

    “尸呢?”封平平到底憋来三个字,说完又绷着脸。

    “孙四叫牵风歇雨带回去莒县,葬祖坟。”南兰清停了停,看他还是没有动静,接着说:“孙四等了三天你一直没醒,昨天带着侯府的人回渭北去了。这世上知封平平尚在人间的只有孙四、张竹影和我,我们三个都是叶尉缭的朋友,你尽可放心。府里人,还有给你看诊的大夫都只当你是受伤的江湖人士,府里还有几个同三尸门人拼斗受了伤的,说不定认得你,还得小心些。最近几日你别多走动,就留在这一院落里,你的伤势也是静卧休养为好。”

    “张竹影呢?”封平平又问。

    “她伤得也不轻,跟府女眷安置在一,你要见她?”南兰清问

    封平平想了想,用力摇了摇,南兰清总觉他把泪也摇净了。跟着他就站起,扶着床架摇摇晃晃地迈步去,南兰清想要拦着他,一边:“你起来什么?不是刚跟你说了要静养,当心摔了!”

    “我的刀。”封平平闷声

    “等着!”南兰清没好气地喊。他走到外间拍了拍手,叫来两个仆人。两人捧着一柄弯刀,一柄崭新的猎刀,一洗净的衣袍,还有一个簇新的包袱依次放在桌上。“你的东西都在这,有多没少,自己清。”

    封平平走到桌前,着桌面站稳,扯起棉袍裹上,弯刀收回腰间,猎刀来看了看,雪亮锋利,比他的旧刀看着好用不少。他抬看了看南兰清,微微,算是谢过他馈赠。

    收好猎刀再提上包袱,虽然换过了裹布,里东西想必都在。

    封平平伸手拿在包袱结上,停了停,仍是解开看了。蛇草和空空的竹筒;瓶瓶罐罐似乎少了些,多半摔碎了;装银两的钱袋鼓胀了些,多半南兰清送的……最后摸到底一个铜盒,他拿起来摇了摇,里两颗骰磕碰着响,还在。

    “他的……刀呢?”封平平木然问

    “嗯?”南兰清一时没听明白,想了想,:“你说阿缭的刀?没见,许是烧毁在火场里了。”

    封平平抬瞥了南兰清一,也不再跟他多说,绑好包袱背上肩,抱拳为礼,绕过这位南场主就走门去。他步履仍是虚浮,却一步一步走得定,也不回。

    “你这就走了?你伤可没好……再喝药?吃东西?”南兰清在他后喊,不怎么招呼封平平也不理会。南兰清喊到后来十分无趣,低声骂:“果然跟他说得一式一样,臭脸!倔驴!不听人话!”

    封平平却也听不见了。

    封平平走了许久,终于从南兰清的大宅走来,跨过门槛,站在朱漆大门外前是没走过的街,没见过的行人,没到过的地方。天晴得没有一丝云彩,光一览无余地洒落来,街上石砖明晃晃地映着散碎光芒,映得疼。

    封平平眨了眨,两泪扑簌落来,止也止不住。

    他石阶,顾不上震得浑疼,大步朝前跑去。一个人跑过街再跑过另一条街,跑郁郅,跑过成片成片化雪之后新翻过的田地,跑过枝芽飞的树林,前忽地现一片望不到的山野,平缓起伏,远远地接着天边,一时辨不方向。底微微发,心却是冷透,终于明白,这世上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了。

    封平平在旷野久久站着,站到白日将逝,站到天边霞光缭绕,忽然想起些什么,认了认方向,转往歧坪走去。

    他不知不觉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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