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记 - 分卷阅读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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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是个很有见识的人哪。婢有了年岁,咱们院里的事儿还成,着几个老婆没问题,可也仅止于此了。我看太太越发倚重姑娘,二姑娘边儿的戚嬷嬷,那是跟太太老的人了,可惜婢没有戚嬷嬷那样的本领。姑娘边儿没有得力的人,若是有难,我看,姑娘可以跟杜鹃姑姑请教。”

    谢莫如倚着榻的引枕,映着烛光,她的眉间有一丝倦意,不急不徐缓声,“嬷嬷觉着杜鹃院的事小,那就错了。譬如行军打仗,军帐从来都在后方。杜鹃院安宁,我才能全心去理琐事。杜鹃姑姑那里,母亲离不得她。再者,每天跟在祖母边,有什么事,我直接就能请教祖母了,何需再来一个戚嬷嬷那样的老嬷嬷相助。何况,紫藤梧桐都还机伶,有她们跟着我,历练几年,也就来了。杜鹃姑姑,就让她在母亲边儿吧,要是母亲边儿没她这么个人,我才不放心呢。”

    张嬷嬷一门心思全在自家姑娘上,她原是想着紫藤梧桐年少,担心谢莫如忙不过来,如今听谢莫如这样说,张嬷嬷就放心了,笑,“姑娘心里有数就好。”

    待浴房准备好,谢莫如便去沐浴了。

    张嬷嬷看人很对,杜鹃的确是个能人,一个人有没有本事,不一定要天地久才能看,言谈之即见真章。可,为什么以往杜鹃不显其能,偏生今日显其能呢?

    不多想此节,沐浴后,谢莫如早早安睡。

    年节来得轰轰烈烈又忙忙碌碌,年三十祭祖之后,晚上吃过团圆饭,便是守岁的时间。谢柏并不在家,今日宗亲公主都要领宴,便是领宴回府,谢柏也是与宜安公主一回公主府。

    阖府上,自主婢都换了喜庆衣衫,浑皆是喜气盈盈的模样,一家老小都到松柏院守岁。谢莫如与谢莫忧谢芝几个玩儿投壶,她并不担心方氏,不论什么日,方氏的作息都没有丝毫变化,夜便歇,从无守岁一说。

    不过,投壶也没什么意思,谢莫如天生准儿,就是背着投壶来投,都是十投十。玩儿了几局,总是胜也没意思,谢莫如便不玩儿了,坐在一畔剥桔吃,然后把桔捂在手炉上烤清香。

    谢尚书看这个孙女不大合群,笑,“莫如会对弈否?”

    谢莫如,“先生教过。”

    谢尚书命人摆上棋秤,“来,咱们对弈一局,如何?”

    谢莫如过去坐,要与谢尚书猜棋,谢尚书颇有风度,“你执黑吧。”执黑先行。

    祖孙二人棋,谢太太也懂棋,便在一畔观看。都说行棋如人,要谢尚书说,这话还真有几分理。谢莫如为人谋定而后动,棋路亦是平淡之间隐现峥嵘。而且,谢莫如不,均面不改,眉都不动一的淡定。偏生谢尚书也是个淡定人,这两人棋,赢也赢的淡淡,输也输得淡淡,让谢太太说,没劲透了。倒是人家两人来劲,直待谢忠媳妇喜气盈腮的来回禀,“禀老爷太太大爷姑娘小爷们,天使来了,陛赐福菜。”

    一家连忙去外厅接福菜,其实就是一碗里赏的菜,因是大年赏的,非得帝心者不能得,故而被称福菜。谢尚书带着儿孙跪接赏,再打赏过前来送菜的侍,寒暄几句送走侍,便又一家捧着福菜回了厅,谢莫如一瞥,赏的是圆。

    谢玉年岁最小,好奇的很,谢尚书笑,“尝一尝?”

    谢玉,“祖父,陛恩典,不要先供祖宗吗?”

    谢尚书笑,“走吧,跟祖父去供祖宗,然后给你尝一尝。”

    夜间风寒,诸人都穿上大衣裳收拾妥当,谢尚书带着一家老小捧着福菜供祖,供完祖宗,因炸的圆,还有焦香,便给谢玉吃了一个,待回松柏院时,还听到谢兰悄悄问他,“香不?”

    谢玉小声的与哥哥来,“香的了不得!”

    谢莫忧笑,“祖父,今晚已供过祖宗,不如明天午的团圆酒把福菜,叫咱们都尝尝,也是共沐皇恩了。”

    谢尚书连声大笑,畅至极,“好啊好。”

    谢太太打趣,“都大姑娘了,还嘴馋。”

    谢莫忧挽着谢太太一臂,有些撒吻,“人家就是想尝尝么。”

    大家一笑而过,谢松见谢莫如角微翘,也是喜的模样,只是笑意淡淡,远未达底。

    将福菜供过祖宗,夜已渐,谢莫如便先回杜鹃院休息了。

    谢莫忧谢芝几个年岁较谢莫如更小,明日且要早起,谢太太也让他们各回各屋歇息去了。谢太太年前多有劳乏,安排好孩们,自去歇了。唯谢尚书谢松父要守过时的,谢尚书坐回棋秤一畔,拈起一,笑,“来,看看此局,谁的胜算大些?”

    谢松,“棋局未完,不好说。”

    谢尚书叹,“胜负已定啊。”他如今年将五十的人了,多再撑二十年。他之后,二谢松,次谢柏,一母同胞,可保家业不败。但第三代,不是谢芝几人不众,是谢莫如太众。谢芝几个还在为吃个冷掉的心喜时,谢莫如本未将此菜放在里。所以,但有将来,谢芝几人会服从君权,而谢莫如才是真正明白君权的那个。

    他是什么时候才悟及君权何,是在英国公病逝,大公主过之后了。谢莫如小小年纪,已有此悟

    当然,只观此时,谢莫如不是胜者。同样,他也不是败在此时,可是,他终将败给岁月。他已是残年夕照,谢莫如却是旭日东起。

    谢松明白父亲的心意,他,“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父亲,我倒与父亲看法不同。”

    谢尚书,“说说看。”

    父二人说私话,室未留人。谢松伸手将棋盘拂,“我看,莫如的心,不在这里,自然也说不上胜负。谢家以功名晋,并非承恩公府之,故此家族虽难以显贵,却是细。阿芝几个,天资亦是上,有良师,有家族,就班,平平稳稳的也有路。

    谢松笑,“父亲谈及胜负,心亦未在此胜负之上,是担心莫如与家族吧?”

    听这般说,谢尚书心事去一大半,笑,“你既心有数,我便不担心了。”

    谢松低将棋秤上的棋捡起分类,一粒粒扔回青瓷棋罐,“儿光远不及父亲,不过,儿想着,能者劳智者累。儿孙平庸发愁,儿孙众,一样忧心。为人臣者,本朝功莫若英国公。为女者,再显贵,本朝无过大公主。其后,家族如何?我本心,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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