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示意他停顿一
，闭上
缓过劲后，才哑着声音说：“……继续。”
祁嘉很清楚地听见他颤抖的尾音，像是压抑着快要溢
咙的哽咽。
他叹了
气，那些往事被掩盖得太久，仅是冰山一角就足够拼凑一个令人意想不到又万般无奈的真相。
付泊如双手用力地搓了一脸，很久后才抬起
来，底的
绪被垂来的睫
遮住，祁嘉知
他不想让自己看到他通红的眶，于是别过脸，扯了扯嘴角想安
他，最终却化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然后呢……”付泊如低声问，每个字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战栗，顿了顿又说：“我国后一直联系不上他，无论用什么方式都是石沉大海，几个月后他舍友告诉我说他提前毕业，带着行李走得悄无声息，没人知他去了哪里，连同之前用过的手机卡和微信号一并丢得
净净。我找人调当年
文系毕业生的去向统计，结果他那一栏是空白的……”
“我没猜错的话，他就是那个时候来的西南吧。”
祁嘉瞥见他满是红丝的睛没忍心接着往说，只是
了：“之后的事我知的也不多，等陈墨醒来让他亲自跟你说吧。”
付泊如极轻地摇了摇，闭上说：“他当年如果肯把这些事告诉我，我也许就不会……”声音戛然而止。
也许就不会什么呢……
不会国？还是不会让他一个人去面对那些接二连三的打击和坎坷？
那个时候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除了理论上的专业知识和那些外在的荣誉，在人世故和
理问题上，他其实远不如陈墨。就算陈墨在一开始选择了向他求助而非是他的父母，可那么多钱，他也无能为力。
如果向父母妥协，结果则是殊途同归，他们注定会分开。
说到底，当初各
突如其来的事故已经把两人
上了绝路。
只不过一个选择背负所有黯然消失，一个却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而在陈墨选择拿钱分手之后，他们之间更是多了一条无法逾越的沟壑。
付泊如年轻时心气极
，绝对不会在得知真相后原谅陈墨。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他严谨的理
思维让他认定所有的事非黑即白，再多的解释在他里都是无力苍白。陈墨一向
，对这些估计早有察觉，所以哪怕多年后两人猝然重逢，他也不敢用这些理由去为自己辩解。
一是他了解付泊如。
二……付泊如大概也能猜到。
他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坎。
用几百万结束一段，这件事在他心里可能也是无法被原谅的吧……所以哪怕付泊如之前狠心要跟他一刀两断，他也没能说。
付泊如的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指
有些凌
的黑发，
了气，在充斥着消毒
气味的空气尝到了满嘴苦涩。
“哎？请问两位是病人陈墨的家属吗？”拿着病历夹靠近的护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祁嘉猛然反应过来，噌的站起来，一脸期盼又
张地：“是。”
护士一笑：“准许一人
icu探视，时间三十分钟。”
“这……”祁嘉犹豫了一，最终还是无奈地指向付泊如，“他，让他去吧。”
付泊如还沉浸在复杂的绪里不来，一病房见到不省人事的陈墨，当即就不敢往前走了。
陈墨躺在一堆仪
的间，
上满
，脸
苍白，呼平稳而绵
，乍一看上去和睡着了没什么区别。
病房里安静至极，门窗隔绝了一切声音，
光映在雪白的墙
上，四周净明亮。
陈墨瘦了许多，脸颊陷，眉骨凸了来，更显得窝邃，平放在侧的手骨节分明，腕骨清晰可见。
旁边有个椅，付泊如没坐，他悄悄走过去，站在床边，目光从陈墨光洁的额、闭的双、
的鼻梁和微启的嘴
上一一划过，他没有说话，却用缱绻的目光把满腔
意诉说了千万遍。
陈墨，你听得到吗。
陈墨的神恬淡平静，
腔随着仪的监测声有规律地起伏着。
他平常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十年前的陈墨开朗生动，总有着用不完的
力，只要一见到他，就会到那
鲜活劲扑面而来，十年后的陈墨明明已经沉淀来，却仍会在他面前恍若少年。
他到底是有多狠心……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他的示好。
付泊如俯，颤抖着嘴在他额上留了轻轻一吻。
他许久没有抬起，闭上受着陈墨的温度，咙上一
，抑住涌上鼻尖的酸涩，炙
的呼落在陈墨眉宇。
玻璃窗上倒映他们模糊的影，光悄然无声地落在他们上，别样的静好。
探视时间过得很快，护士在门外招手，付泊如留恋地
了陈墨蜷缩的小指，地看了他一，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一分钟后，门轻轻合上，静默的房间里只能听见陈墨细微的呼声。
不知过了多久，那一直平稳的呼声似乎停顿了一瞬，像是惊醒一般，闭合许久的睫在微光一颤，落在底的
影逐渐消失。
黑白分明的珠只
了一半，陈墨却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在模糊的光影看着白净的天
板，视线涣散而茫然，似乎在辨认自己这是在哪，
各传来的疼痛让他短暂清醒的意识又陷昏迷，而后缓缓闭上了。
第39章
第二天是祁嘉去探视。
他不像付泊如那么安静，对着毫无意识的陈墨一顿自言自语，不说话的时候就直叹气，越看陈墨越愁得慌。
医生说他危险期已经度过，再过个几天差不多就能恢复意识了。
祁嘉看着他
缠的一圈绷带，唉声叹气：“一直担心的山洪倒没发生，没想到你这个不省心的居然把自己摔山崖，亏你命大，只摔成了个脑震
，你说你要是摔成个半不遂，半辈还得让付泊如照顾你。”
“学校那边都帮你请过假了，昨天林奕那臭小还打电话问我你去哪了，我也没敢跟他实话实说，班里那群孩都想你的，听林奕说一开始以为是考试没考好害你被调走了，现在都铆足了劲学，你也争气，赶好好的回去带他们上课。”
陈墨整个人昏昏沉沉，不知今夕是何夕，迷糊只觉耳边一直有只苍蝇在嗡嗡，他烦不胜烦，动了动手指，想找东西把这只苍蝇拍死。
“哦，忘跟你说了，我把你那些破事全抖搂去了，不然你藏着掖着一辈也不是办法，都是哥们，不用谢我。”祁嘉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要起去，视线一垂，落在陈墨不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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