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期末考试周在极度忙碌度过，接着迎来了短暂的寒假。丛林以往每年寒假都要在临城兼职赚钱，今年却不同丛琴和顺远已经领了结婚证，寒假要在溪城老家办婚礼。

    回到溪城，似乎一切未变。这儿的空气依然柔洁净，带着清新的漉；这儿的人依然少，即便是临近过年，街上也见不着几个路人。

    这是一座非常宜居的地级市，丛林喜，丛琴也喜。当初若不是为了躲债，丛琴也不会带着丛林北上临城而居。

    丛琴和顺远的婚礼办得很朴素，因为没有多少亲朋好友，所以统共只请了五桌宾客，在溪城一家生意平淡的酒店。

    等到司仪准备主持婚礼时，台五桌宾客还没坐满，只有寥寥十余人，冷清至极。丛琴不在乎这些排场，只是第一回结婚，表现得格外张；顺远因为自己人缘不好而显得局促，笑容僵得像是在脸上了款半永久。

    妈，你今天真好看。丛林给丛琴整理雪白厚重的婚纱裙摆：化妆师把你打扮得像港星。

    丛琴悄悄用手机屏幕照镜，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角的皱纹，才笑着问：那你说说，我像哪个港星啊？

    像

    丛林刚才也就随一夸，到像哪一个女星，她还没想好。等她想到一个丛琴以前喜的女星时，丛琴却先开了：我就知你是在拍。就我这样，能像哪个港星啊？像谐星还差不多。你妈我十几年前就认命了，这张脸这辈也就这样了，不是女也不能求。

    谁说你不是女了？丛林孩气地反驳：我就觉得你好看，女也不一定非要网上那标准来嘛。

    你爸就不觉得我是女，从来不觉得。丛琴神落寞：唉你亲妈倒是个女。

    丛林一愣：等等，我不是你在福利院领养的吗？你见过那个生我的女人？

    丛琴拉着女儿的手，难得的温柔委婉：坐说吧。木木，你知我为什么要和你爸结婚吗？

    因为你喜他。

    丛琴：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决定领养你，把你抚养成人。我之前让你改喊顺远一声爸，是有理由的他是你亲爸，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

    丛林不可置信地摇，面抗拒之。她不能接受自己和顺远一样，骨里淌着恶劣的赌徒之血。

    丛琴的声音里蕴着某平静的力量：顺远他年轻时有过一个相好的女人，但他对那女人不负责，那女人怀七个月了他也不肯去领证结婚。后来那女人生完孩得抑郁症自.杀了。

    丛林一时间被震慑到，难怪她觉得自己和顺远得有些相像：你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顺远既然知我是他女儿，为什么这么多年没关心我们，也从没给过生活费？

    我原本打算和他办完婚礼以后再告诉你的。丛琴解释：我一直担心你因为这个原因，不同意我和他结婚。他没告诉你，是因为心里有愧，不知该怎么直接跟你坦白真相。

    那、那个女人自.杀以后呢？丛林其实已经能猜到后续的故事。

    顺远没那女人，也不孩。我看那孩可怜，就收养了她。丛琴混浊的瞳孔里滢着光芒：一养就是二十年。

    丛林声音颤抖：你现在为什么要和顺远结婚？他、他这么不负责，你指望他能对你好吗？

    他年轻的时候确实很恶劣。丛琴苦笑：但他这些年已经改变很多了，至少没有以前那么坏。再说了，你妈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和他在一起，总不可能像你亲妈一样被骗财骗。我啊，年轻的时候就喜他，也和他相好过一阵，那时他的心思在别的女人上。现在我终于有机会得到他了，还不允许我占有他的后半生么？

    妈丛林直直跪来，没有任何预兆。

    你跪着什么呀，丛琴慌了：你想求我别嫁给他？

    妈我我觉得很对不起你。泪珠啪嗒啪嗒地垂落，丛林哽咽着说：你养我这么不容易，我以前还总是对你发脾气

    丛琴很少见到女儿掉泪，这一没反应过来，讪讪：那还不是怪我不争气，到赌.博输钱。你除了在赌.博这事儿上凶我几句，其他时候还不是把我当亲妈一样孝顺着。我养你，不亏。

    丛林满脸泪痕。丛琴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几年前，带着害怕打针的女儿去医院注疫苗医生的针尖还没碰到小丫的胳膊呢，小丫就先把自己吓得哇哇大哭，一脸泪和鼻涕错纵横，再等针尖扎，小丫就哭得更惨烈了，让丛琴光是看着都觉得发疼。

    妈，你喜他，我不阻拦你和他结婚。丛林扁着嘴，噎噎地说：但是你千万别指望他这人能对你负责，以后我赚钱了好好养你，保证你不愁吃不愁穿。

    我要是真的想指望他，当初你亲妈过世了，我就该趁虚而。你看我单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像是靠男人活的女人吗？丛琴苦笑说：我现在只是觉得自己老了，你也大了，说不定再过几年就会结婚有自己的家，到时候我得多孤独啊，连你这个伴都没有了，只好找顺远一起过日呗。人活着，谁不想有个能说话的伴？

    妈，我不结婚。丛林定地说：你绝对不会没人陪的。

    算了吧，我还是希望你能碰上一个对的人，别像我这样荒废大半生，了不该的。丛琴坦诚说：其实一开始，我听说你和黎总有关系，我是心里有算盘。我想让你攀上富人，好让我们以后过安稳日，别天天东躲西藏的。但后来我一想，你和黎总断了也好。毕竟不是一条上的，你年纪又比他小将近二十岁，和他在一起完全是弱势地位。我不想你被他欺负。

    妈，那块玉佩摔碎了。丛林：你以前不是总说我心里只惦记亲妈、不牵挂你。现在玉佩碎了，我再也不惦记她了。

    木木，你怎么了？

    顺远迎完宾客，朝这儿走来。他似乎想表现关切，但演得不怎么像。

    爸，我没事。丛林不想破坏丛琴心心念念的婚礼，所以抑制着对顺远的愤怒：客人差不多都来了，让司仪开始吧。

    丛琴脸上少女般的羞：我今天怎么搞的，越不想张反而越张。

    张什么呀，顺远笑着说：咱们都多大年纪了，又不是那些小年轻夫妇。

    丛林看不惯他这副敷衍的模样：女人不什么年龄都有期待的权利。

    是是是，顺远对丛林的脾气很是包容，至少在丛琴面前表现得是这么回事儿，他立即讨好地搂着丛琴哄：琴，咱不张。

    他一句话就能让丛琴定心定神，丛林只觉得悲哀，也不知是为谁悲哀。

    婚礼终于正式开始，来得早的几位客人把桌上的瓜和糖果都快吃完了，而姗姗来迟的那几位则聚在一桌天南地北闲聊，压不关注今天这对新婚夫妇的婚礼办得如何。

    司仪十足喜庆地朗声说：面两位新人互相行礼。一鞠躬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