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戰事在即

    果李急往辰家山頭奔走，一列列步兵逆著他直往山行。

    他瞧那陣仗瞧得心驚，惶惶奔走了一陣，忽然見著一人戎裝駿馬，為首領了些騎兵。他驚喜得亮了，喊：「無垠！」他連奔了上去，嚷：「無垠！你快想法，阿禾哥哥殺了仇家，現在市集擠了一人，拿阿禾債！」

    無垠一震，他才從荒山殺了回來，正有急務在。

    他去了荒山門，暮櫻說來對夏怡禾有些不滿，雖順著辰昕，要將她當作軍眷，接大山安排住所，想到要同他那兩個無禮的哥哥相談，無垠既還沒回來，暮櫻也沒太積極打理這事。自荒山門殺了回來，軍有變，他也無暇同辰昕商談夏怡禾。

    荒山門，聳立在山腰一片松林裡頭，碧瓦朱簷，雕梁畫棟，建築還逕自氣勢儼然，裡頭卻早沒幾個正常人。他登門求拜師，一名小童，領他進了側殿，只見幾名徒，兩空空，一團黑氣，他讀不太多東西。他們似談著要事，不怎麼想搭理他，一人問了問他來歷，只喚了名事接手。事遞了支掃帚給他，就這麼讓他連掃了幾日的院，再沒了文。幾個僕役與他共睡共，各個安分守己，垂首少言，他只要想靠近個人，打探點東西，所有人底立刻顯得驚惶，只想離開他這多事者，但求明哲保。

    那氣氛詭譎，不用想也知有異。但擎鹿說著要罪證確鑿，他仍耐著。

    一日堂上，那忙伙的門人，想著要到後門點收菜蔬果。他心念一動，暗跟著他，晃到了後門附近的膳房，看來，山人要送東西來，都從這處。他想著果李的話，暗翻了後門，沿門牆繞了遶，朝一處較茂密幽暗的林走去，還真讓他瞧見應是果李那用來囤劍的山。他連忙走了近細瞧，只見那山裡邊，如今沒餘多少劍，亮恍恍的尾端，直通向另東側山。

    那方向，不用想也知曉直通向東疆。金軒不知何時鑿了，滲了荒山門，拿荒山門遮掩，辰家竟不查。

    他了哨，喚來了一隻小白雀，臨走前，辰昕要他帶上這隻暮櫻養的鳥兒，放飛荒山門林邊，一有消息，即刻能向盟裡傳信。目送小白雀飛，他又走進山，揀了支長劍。他進荒山門沒帶任何武，拎一把長劍好當證據，也正好助他退荒山門。劍才鞘，劍上石晶一閃，似有氣息湧動，自劍竄進他掌心。他有些稀奇，還無暇細思，幾名荒山門人發現了他。

    「闖林！那小闖林！」門人喊著示警，將他團團圍了住。「拿！」一人令。

    要拿他無垠，可沒這麼簡單，長劍刷刷，殺了幾名近的人，他覺得這人人稱的荒山武門，似乎也不怎麼樣。然而後頭又幾人圍上，見他手，半分不退卻。論年紀功夫，該是幾名有點來歷的徒兒。

    那金軒劍握在手裡，他殺意甚濃，左劈又斬，雖鬥得艱困些，門人還拿不他。刀光劍影鬥得正酣，林間再飛踏來一飄著白長鬚，年過古稀的老者，門人喊他掌門。老人直認定他是月盟差來的細，張狂說辰老早讓他殺了。

    這白鬚掌門武，變換莫測，比之一般小徒，自難纏不少，好在那掌門或與辰老早殺過一場，落了傷勢，且傷得不清，叫他還能且戰且退，直殺重圍。

    後來聽辰昕，那白鬚掌門是他父親的師弟。想來，已降了金軒，了。

    辰昕本掛念荒山門一事，早讓擎鹿親領兵守在荒山腳，見了小白雀，接應了無垠，見了那山，擎鹿盡將兵往荒山擋。

    無垠想了想，卻總覺得不對勁，那山明目張膽，半點不怕人瞧見，他想起他曾在大山頂見到的那四名金軒兵，卻遮遮掩掩，極其神秘。

    擎鹿聽了他線索甚少的推測，半信半疑，大山山勢聳，比起荒山更為險峻，連日大雨大震，說來極不可能置兵。他幾經考慮，想洛翎飛與辰光已落陣在兩山會的山門，仍親領重兵鎮在荒山。見無垠堅持，便讓他領了些探上大山探查。

    「傳我軍令，大山有異，讓兩位少將打大山。」他荒山前，擎鹿謹慎，仍是差人遣調了兵力。

    「上馬。」無垠一把拉起果李，策了馬，領後頭幾十名快騎直奔山。

    「無無垠，你還會騎馬啊！」無垠那馬策得飛快，果李在後頭震得危顛顛，嚇得緊抱住他。

    「別抱那麼緊不行，我前幾日才學。」無垠淡淡了句。

    果李一聽，只抱得更緊了。

    無垠策馬了山，山門市集早沒了人。只見洛翎飛與辰光淨空了市街，一列列月盟兵士抖擻威武，自城郊往山門落著兵陣。

    果李只心裡發顫，想著那江家人凶神惡煞，抖著：「慘了，人不知去哪了。」

    無垠瞧見了遠處的洛翎飛，趨了馬上前，想也沒想，劈頭問：「阿禾人呢？」

    洛翎飛那雙銳，遠望著陣形，餘光冷掃過無垠，凜：「同你上將這般說話麼？」

    他那冷淡，半點不在意他問的什麼夏怡禾，戰事在即，除了一堆陣法戰術，無垠讀不太多東西，只知他們見過她，他和辰光，沒打算要救。無垠怒：「他們往何處去！」

    洛翎飛方才接了擎鹿軍令，瞧不遠處他領的那些探快騎還等著，怒：「大將軍沒發落你該去的地方麼？你接的令，總不是找那夏怡禾。」

    他想著大山軍，一點不關心夏怡禾讓人帶去了何處。

    其實洛翎飛說的半句不錯，軍令在，又是他屬，無垠也無從辯駁。急是急，卻莫可奈何。

    「我想起來了。」虧得果李忽然福至心靈：「那些人說要去抄她家，無垠，她不是讓他們押回家去，想來想來就只去了青樓。」

    青樓，無垠領著令，不能進城亂晃。若是回夏家，往大山，正好順路。別無選擇，無垠瞪了洛翎飛，急往大山奔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