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蓬之

    跑啊！傻站着嘛！

    钟灵拉起吓傻的钟小四就跑，一阵疾风溜到对面山上，他才逐渐缓过神来，着脸一坐到地上。

    我的娘诶...猛女啊大力妹妹...你是这个这个。他冲钟灵双手竖大拇指。得漂亮！这人，就得先打为敬！少跟他们磨叽，先吓破他的胆。

    钟灵好笑地看着钟小四还给她总结，这孩真的十分可，十分讨她喜了。

    还能走吗？她关心地问，钟小四脸都跑红了。

    不行不行，休息休息，让我会儿。他放纵自己倚靠在树上往，外磨得呲呲响，无力地说，你跑太快了，我都赶不上。

    钟小四此时脸上挨了两拳，该红的红该紫的紫，该的地方起老。衣服后面还刷了一片划印。

    你这样回去又要挨打了。钟灵忧心地说。

    打就打呗，反正我妈打我都打惯了，一天少不了一顿打，嘿。钟小四无所谓地说。

    今天以后黄浩肯定会绕着你走，但在学校可能会......

    钟小四咬牙切齿，来就来，谁怕谁，谁怂谁就不是男汉！

    他自己也清楚回家了免不了一顿打，就跟着钟灵去了她家石潭湾那边待着。

    你不是说不肯我家的吗？钟灵笑他。钟小四一步直接迈了钟灵家。啊？有这事儿？他睁大睛装傻充楞，诶呀，今时不同往日嘛。

    钟小四很自然地坐到钟灵床上，双一一晃。诶？你床还垫了两层被诶。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还一层层掰开来抚摸。看着就和，比我家好多了。

    你家垫一层？钟灵问。

    哪里，一层都没有。钟小四这时在床上撒翻，我和二哥三哥睡一起，横着睡，本来垫被就小，他俩睡觉还老挤我，上半夜睡得好好的，半夜就把我挤床沿去了。话听着委屈，但钟小四说起来没有半分委屈，甚至很有乐趣。

    想不到你家床这么好睡。诶？你家其它东西呢？桌椅灶台呢？

    在后边呢。钟灵指着柜旁边的小门说，去看看吗？

    钟小四兴奋地蹦床，一到小门看见黑黢黢的通就愣住了。我...还是不去了。

    钟灵疑惑地看向他，刚不是兴奋的嘛。

    不去了不去了。他转又回到床上。还是这床舒服，那里总觉不得劲儿。

    钟灵疑惑地看向小门，通里十分亮堂，上还开着天窗，空气明朗没什么不得劲儿啊。

    上次来你家就觉得哪儿不得劲儿，总觉得有东西盯着我。钟小四幸福地在大床上翻，还是只有一个伢儿好啊，东西尽够一个人用。不像我家，穿个衣都还得着来。

    钟灵能理解钟小四家的不容易，孩有四个，个个都是耗钱的。

    话说你那疯妈呢？怎么没在家？钟小四脱而又瞬间反应过来，诶呀...您亲娘呢？

    去串门了，我妈在家本待不住。

    他见钟灵没有生气便开心地说，串门好啊，一个人在家多没意思。

    钟小四上了药又说这陀山的药真不错，上次半天就消了。过了一会儿又摸着床说床不错，钟灵问他怎么看的，他说阔气啊大啊，一看这四立着就霸气无比，不像他家床不是断了就是被虫啃成碎渣。

    这隔是谁住啊？钟小四又好奇地问，拍拍墙趴墙上听动静，空的诶，不会被虫吃空了吧。

    钟灵笑着说，还真说不定，那三间房一直锁着没去过，我也不知是谁住的。

    钟小四跑到院里看房。房门上一把大锁生了厚锈。他趴窗上使劲往里面看，这窗帘挡住了看不清。

    过来过来。钟小四忽然冲钟灵招手，语气急促，快过来看，这里面有个人。

    有人？钟灵闻言立过去看。从窗帘布的隙里往里望，黑看不清。

    看到没？他小声说，就在右边角上。钟灵前一抹黑，右边？还有角上？

    啊！有鬼有鬼！钟小四忽然一声惊叫，飞快地蹿开了，留钟灵一脸懵站在原地。

    哈哈哈！哈哈哈钟小四在院里笑得前仰后翻，哈哈哈，吓傻了吧。

    钟灵回过神来，的的确确是被吓到了。她薄怒地看着钟小四，你还真是猴变的，难怪四婶天天打你。钟小四还在笑，看见院左边的大桂树又去折腾树。你家这井我也看着不舒坦，又小又黑。

    那我家是除了床你喜，其他都看着不是不是？

    钟小四，狡黠一笑，还真是。

    他玩了一午估计好挨打的心理准备了便回家去。到了傍晚，钟灵正在打坐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风铃声惊醒。什么人这么来势汹汹？

    一群人吵吵嚷嚷向她家而来。

    癫婆娘来！钟灵来！打的是个年汉，威武地拿着大木。钟灵一门院里挤挤囔囔站满了人，很多人都不认识，几个婶婶姑姑哭得上气不接气，钟四婶和钟小三钟小四也都在。钟小四脸上还挂了彩，鼻里留着一截鼻血，惨兮兮地看向钟灵。

    我妈不在。钟灵说。

    打的年大汉开，这事跟你妈没关系，我们是来找你的。

    找我？难不成是上午打了黄浩的事？正想着，年大汉往后一薅，扯个包着层层白纱的半木乃伊。浩儿，你自己说！

    黄浩眯着睛哆哆嗦嗦地看向钟灵，刚要说话钟灵就开了，是我打的黄浩。

    是你打的就好办了。年大汉说着转面向群众，你们都听到了吗，今天上午还有人在菜园，不光是浩儿。还有钟小四和钟灵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