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夺 - 第一章

    北方的秋已经很冷了，纵使是在这样的早晨，汪琉骅仍因生理时钟醒来，多年来他已习惯这个时间准备上学堂了。

    少年转看向自己的新婚妻，得是颇英气，材也挑，但那却不是适合当妻的柔模样，难以带门，除了腰这个好外，汪琉骅实在想不通母亲为何执意要他娶这人。

    不过婚都结了，若男人肯安分守己，他好吃好喝待着就是，反正要想有其他佳人相伴在侧，安排几房妾室也不难，正妻没有半分背景的好便在这。

    少年起的动作虽然不大，但仍吵醒了同床共枕的妻，上官沂见汪琉骅离开温的被窝，赶忙替他披上裘衣，「琉骅，秋天风大，披着吧。」

    「才不需要呢……太了容易神涣散。」少年虽然嘴上抱怨，却不见他有把披风取的动作，大抵是碍於面，想在年纪比自己大的人面前展现男汉的一面。

    上官沂见状浅浅一笑，只觉得汪琉骅幼稚得可，不过他很明白自己是不能有这想法的，表面上他和汪琉骅是夫妻，实际上不过是被买来的，地位恐怕还不如几位资仆，於是上官沂告诉自己，要把汪琉骅当「主」看待，他谦顺劝：「那也得多注意不是？若染了风寒就得不偿失了。」

    汪琉骅则一副被说烦了才妥协的样：「哼！妇人之见，这次就听你的，次不许再这般死缠烂打。」

    上官沂，心里却没把少年的话放在心上，他知汪琉骅是嘴坏而已，不是真心的。

    「等我一，我去给你端洗脸。」

    若说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的儿媳妇连一个贴婢都没有，别人定是不信的，可事实就真的是这样，上官沂自嫁汪家後凡事都要自己来，连汪琉骅都要由他来伺候。

    听说少年本来有个小厮的，但被主母安排到别的地方杂役，幸好上官沂不是个生惯养的，相反来说他很能吃苦耐劳，上的劳对他来说不算什麽。

    令上官沂到疲累与摸不着脑的是婆婆对自己的恶劣态度，到汪府的隔天他才知，要汪琉骅娶自己的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位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夫人，可既然有这样的原委，就不该对他一副厌恶的样不是？如果不喜他何必要他俩成婚？

    已经一个月了，上官沂仍不知真因，不过他选择尽力好自己的本份，希望有一天婆婆会接受自己。

    侍奉好汪琉骅门，上官沂被主母汪林氏赶去活，虽然女人没有明讲，但上官沂知这些都是不能让汪琉骅知的，所以他没有对谁说自己的委屈。

    而其他仆从知主母不待见这位儿媳妇，所以他们同样对这位少不予以尊重，甚至有一两个年老的嬷嬷还把自己的工作推给上官沂──也不知是不是汪林氏示意的，幸好他年轻力壮，多些力活也不要。

    只是每次受委屈的时候，上官沂总会想到儿时待自己很好的爹爹和教书师傅，只是他爹爹已死，自己也十几年未见过师傅了，与他最亲的两个人都不在自己边，令他悲从来。

    若有朝一日能再见到师傅，上官沂觉得自己此生便无憾了。

    汪琉骅学後没到外边晃，立刻就回家了，这全归因於他家教甚严，不似其他公哥儿。

    当天晚膳时间，汪林氏收到信，寄件人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信上写他十五日会抵京，想来书信是被耽搁了，因为十五日就在隔天。

    汪琉骅听罢忍不住皱了眉：「怎麽突然要回来？」

    「之前我有让人通知老爷你结婚的事，他回来看看也是应该的。」汪林氏解释，然後便一脸冷漠得把信给婢女莹收着。

    理应来说，男主人要归家应该是兴的，奇怪的是，上官沂不见汪林氏与汪琉骅有一丝笑容，这顿饭一如往常尴尬，并没有因为意外的来信而改变氛围。

    当晚房後上官沂就提自己的疑问，汪琉骅也没有隐瞒，说他父亲除了忙於公事外，听说还在外边寻一个人，若只是这样倒也还好，但他竟几年间完全没有回家，这可比大禹三过家门而不还超过，分明是不想回家。

    汪琉骅自然不喜这个连样貌的记不得的父亲，纵使官位在也得不到他半分尊重。

    「原来是这样啊……」上官沂听罢慨叹一声，不晓得世间还有这般凉薄之人，若是对陌生人如此也就罢了，连对家人也如此实在不该。

    「那人死外边算了！」汪琉骅赌气：「反正这个家靠我也能撑起来。」

    上官沂听见这话摇摇，缓：「别这麽说，好歹他也是你父亲，指不定有什麽原因。」男人想起师傅的教诲──不该听信片面之词就断定一个人，要去了解事的原委才行。

    「哼！你说这话是觉得我没撑起这个家的能力吗？」在气上的汪琉骅没听上官沂的意，反而将他的意思给曲解了，於是反驳：「我才不会和我爹一样，如果有了孩我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

    就这来说上官沂不怎麽认同，毕竟在他汪琉骅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不过他没有说真心话，而是转移了话题：「等明天可以好好问问你爹呀，这好过咱们在这争不是吗？」

    汪琉骅还想说什麽也都被堵住了，不过他还是持自己的立场：「问就问，他一定说不什麽来！」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明天混的场面让汪琉骅和父亲说一句话的机会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