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谣言

    早晨，婉娘喝完了绵密清粥，将桌上的小菜全数吃光，起要收拾碗盘时，一旁的丫鬟小兰跟小梅不约而同迅速上前来。

    「姨娘，妳别忙，婢收拾即可。」

    两丫鬟脸上的笑容是笑不笑。

    「我只是顺手。」

    婉娘刚拿起筷，小梅猛地抢走。

    「小梅。」小兰立刻以神警示。

    「啊！」小梅惊慌的样，「何姨娘对不住，婢只是心急怕脏了妳的手，妳可别跟爷告状啊。」

    「呃……」婉娘尴尬的笑，「我怎么可能因为这样去跟爷告状？」

    「就怕姨娘觉得婢冲撞了妳，心里不舒服啊。」

    明显带刺的酸言酸语让婉娘不知该如何回应。

    「小梅，妳话太多了！」小兰一把将碗盘她怀。「快送回灶房去。」

    「好啦。」

    小梅将餐放回盒，走院落，往厨房走去。

    小兰则拿起抹布桌。

    「小兰……」婉娘看着忙碌的小兰，言又止。

    「姨娘有何事要代？」

    小兰直起，一派恭谨的询问。

    吴总派过来给婉娘的丫鬟有三人，分别是小兰、小跟小梅。

    小兰原本是石沧樵房的二等丫鬟，吴总想她有服侍主的经验，就派她来婉娘边当一等丫鬟，带小梅、小一起服侍。

    除此外还有两名使丫，现在正在外扫地。

    但打从这几名丫鬟来的第一天，婉娘就受到她们对她有敌意。

    她们表面恭敬，但总是话带刺，让人听了刺耳，却又无法指责发难。

    自卢姑姑被开除之后，婉娘就一直待在小院里没去过。

    这几天，石沧樵没找过她，有一说是因为大夫指示她得好好休养，否则虚弱，要生孩不容易，但也有人说爷看穿这人心思狡诈，放一段时日，将以无的名义把人辗去。

    婉娘并不知人间对她的传言。

    来石家第二天，就害小蝶从一等丫鬟变成使丫，又害卢姑姑被逐去，王大海更是被调去洗壶、恭桶，王大婶因而对她怀恨，认为她言而无信。

    但有鉴于卢姑姑的经验，人们敢怒不敢言，大家就等着新姨娘或者夫人嫁来，整死这城府沉、险毒辣的女人。

    婉娘被大大的误会，可是婉娘并不知。

    她还以为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样貌不「姨娘」这个位，丫鬟们看不起她。

    她尽可能地想跟丫鬟们友好，但她一没钱，二在府无势力，能帮的大概也只有力活，但她现在静养，加上谣言的关系，谁敢让她动手？

    婉娘就这样莫名蒙了不白之冤。

    「小兰，」婉娘斟酌用词，「这小院就咱们几个人，大家也别分甚么主仆，就像朋友一样往来如何？」

    要不她边虽然有人，却没有个聊天对象，十分孤单寂寞。

    小兰嘴角一，像是在冷笑。

    「姨娘妳说笑了，妳是主，我是仆，要怎么像朋友一般相呢？」

    当了朋友还不给整死？

    「所以才说在院里时，就别有明显的分际。」婉娘拿她手上的抹布，「陪我说说话，好不？」

    「抱歉，姨娘。」小兰拿起抹布，义正词严，「婢还有很多事要忙，不像姨娘如此悠闲能聊天。也许哪日小兰有姨娘的幸运嫁给大富人家，自然有闲逸致跟人朋友了。」

    一句话把婉娘给堵死了。

    「对不住，是我思虑太浅。」被狠酸了一把的婉娘吶吶歉。

    「姨娘可别跟咱人歉，婢会折寿的。」

    说罢，小兰昂着走饭厅。

    婉娘望着小兰的背影，轻声叹气。

    「姨娘，」小捧着碗药走来，「药煎好了。」

    「谢谢，放着吧。」她说。

    那黑乎乎的苦药，现在完全没心喝。

    「姨娘，妳不赶快喝完，婢怎么洗碗？」

    「我自己洗就好了。」

    「姨娘，这若让妳动手洗碗，爷怪罪来把婢开除可怎办？」

    婉娘无奈心想，这些丫个个年纪比她轻，嘴却锋利得让人难以招架。

    婉娘不擅与人吵架，只能吞了来。

    「好，我上喝。」

    拿起调羹将药拌凉，婉娘一气将药喝光了。

    喝完药后，她心想既然无事可，不如回房睡觉吧，也会好得快一些。

    回到寝室，和衣躺，怎知人才刚睡着，石沧樵就现在她的小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