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罰

    石家大宅事的主要有三人。

    最位是吳總，在他手有兩名幫手，一名是許副總，主男僕役與勞務，一名是盧姑姑，主女僕役與勞務。

    這會，這三個人都被叫到前廳，一起面對主顯而易見的怒火。

    「誰打了何姨娘？」石滄樵開門見山。

    知內的吳總只是一瞬，石滄樵犀利的視線就投到他上，冷冷瞪著他。

    吳總向前半步。

    「秉爺，是一場誤會……」

    吳總將僕役飯廳發生的事言簡意賅說了一遍。

    「是王大海幹的？」

    「爺，他並不知那是何姨娘，誤以為她是小偷才犯大錯，還請爺原諒。」吳總急急為王大海辯解。

    王大海個比較急，但心地良善絕不是壞人。

    「發生這種事，你沒有處置，還讓何姨娘由他們威脅來欺瞞我？」

    吳總聞言面大變。

    「爺，王大嬸他們並沒有威脅之意，且也在事發後，一整個午都在照顧何姨娘，還親自抓藥給何姨娘服用。何姨娘是自願隱瞞此事的。是故，才以為此等小事無須驚擾爺，才未主動告知，請爺恕罪，才以後絕對不會再擅自作主。」

    烏眸微瞇了瞇，正要開對王大海等人處置，突然有個踉蹌的嬌小影現在他的視線範圍。

    「誰准許妳擅自後院的？」石滄樵怒問。

    其他三人不約而同轉頭。

    婉娘上穿的還是他的外袍，過於寬大，衣襬長到拖地，當她拾級而上，還差點絆倒。

    「賤妾是來說實的。」婉娘噗通一聲跪。

    被留在小院的她越想越不妥，腦不斷浮現王大娘懇求的臉，可見若東窗事發，恐怕會害那母倆沒了差事。

    若是沒了差事，要怎麼過活呢？

    因此她才不顧一切，跟在石滄樵後來到了前廳，躲在大樹偷聽屋內的談話。

    一直是看人臉過活的她，石滄樵神一變，她就知大事不妙，趕忙現想替王大嬸他們討饒。

    「實我已經知了。」

    「不，其實一開始都是賤妾的錯，是賤妾先偷了王大海的饅頭，被王大海人贓俱獲，所以他只是合於常理的舉動而已，真的不能怪他。」

    「妳為何要偷王大海的饅頭？」

    吳總只說了王大海誤認她是小偷，並未說明前因後果。

    「因、因為賤妾肚餓了，了飯廳，看見桶裡有饅頭，就擅自拿起來吃，沒想到那是王大海的。」

    婉娘沒注意到一旁的盧姑姑面發白，一心只想幫王大海脫罪。

    她想，石滄樵知前因後果，曉得錯是由她而起，王大海應該就會沒事了吧？

    「沒人送飯給妳吃？」

    石滄樵呼沉沉，話雖然是問著婉娘，睛卻是盯著冷汗直的盧姑姑。

    婉娘被他問得一愣。

    「呃……送、送飯？」

    會有人送飯給她吃的嗎？

    婉娘滿臉訝異之。

    「爺、何姨娘，是才的錯！」盧姑姑忽然跪叩首。「是才的疏忽。」

    盧姑姑這人一向明會算計，在婉娘進來前就已經摸清底細。

    她判定婉娘絕對不可能受寵，而石滄樵既然為了繼承人開始納妾，後續必然也會陸陸續續再納新妾或是迎娶正妻，這無鹽姨娘說不準新婚夜翌日就被嫌棄了，因此無須殷勤討好。

    加上婉娘在何家受盡委屈，無疑就是個心軟愚蠢不懂為自己打算的，就算被欺負也是大氣不敢吭一聲，更是有恃無恐了。

    可剛才婉娘想為王大海脫罪的一番話，聽在心裡有鬼的盧姑姑耳裡，卻成了意有所指，拐彎抹腳暗示了她的怠惰。

    她想，這女人本是披著羊的狼啊！

    石滄樵走上前來。

    「何姨娘的丫鬟妳編到哪去了？」

    「已、已經編好了，等等就會過去了。」

    「我昨晚納的妾，妳到今天還沒把丫鬟編好？」

    「請爺恕罪！」盧姑姑驚惶的掉淚。

    「何姨娘的早晚膳呢？」

    「、才……啊呀！」

    石滄樵猛然朝盧姑姑的臉踢了一腳，盧姑姑大叫一聲，雙手掩著噴鼻血的臉，簌簌發抖。

    見盧姑姑受傷血，一旁的婉娘傾想關心，不料卻得到盧姑姑一個怨恨的瞪。

    伸在半空的手愕然停住。

    「吳總，你知不報，罰半個月月例。」石滄樵平聲對吳總。

    「是。」吳總低頭去。

    「許副總，你手的僕毆打何姨娘，理不當，罰一個月月例。」

    「是的，爺。」許副總亦低頭去。

    「王大海的懲處依家規辦理。」他對吳總，「盧姑姑手上的職務你暫代，這兩天提幾個接替人選過來，何姨娘的事盡快處理。」

    「才等等就去辦。」

    「盧姑姑開除。」

    說完，石滄樵轉進屋。

    「爺！」盧姑姑驚慌地喊，「是才不對，請再給才機會，才一定改過，爺……」

    「好了，盧姑姑。」許副總拉住想去求的盧姑姑。「妳死了心吧，爺一決定是不可能改的。」

    「哇啊啊……」盧姑姑大哭，恨恨指著婉娘，「都是她！都是她害的！」

    婉娘無措的看著盧姑姑。

    「對、對不住，我去幫妳……」

    「何姨娘！」吳總朝她搖了兩頭。「請妳現在先回妳的院落，平日女眷不可隨意到主屋來。」

    「可是……」

    「妳快走吧。」許副總也勸她，「是爺的決定，與妳無關。家有家規，本來就該照規矩來。」

    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婉娘只好循著原路回到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