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共享炉鼎 - 第十八章 黄粱一梦(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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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似乎十分喜折思谟,先是钦了他名,赐了“状元”,又当场封了他亲卫军的副统领,宴饮时,尤嫌不够,还指了座宅给他。

    “上次你说那两个御前侍卫威风得很,以后,他们也要叫我‘大人’啦。还有统领大人,面上看着有些凶,其实和善得很,对我也十分照顾的。”折思谟说这话时,顾盼之间,皆是光彩。

    御赐的宅还需些修葺翻新,暂时无法住,我们便仍住在抵京后租来的院里。

    皇帝准许折思谟迟几日再去亲卫军报,他便痛痛快快承了恩,这几日里带着我在京闲逛。

    他似乎早便打听好了地方,先带着我去拜访了一位城有名的木匠,向他订了一架雕大床。那木匠看我时带了几分探究,收定金时倒是十分痛快。了木匠家,他又拉着我到不远的布庄订布料,又找了师傅将我一通打量,定了几时兴的样式。接着又是一家店铺,一家店铺。我见他兴致,便由着他取了各在我上摆,回到家时,我上、颈上、腰间都叫他挂上了金银玉饰,邻人看见了便打趣我说,以为是皇城里哪家的小公迷了路,竟走到这片地界来了。

    他却只笑眯眯:“哥哥陪我考试时,也十分辛苦。自家哥哥,当然要用最好的。”

    邻人便又笑:“折家的武状元,倒实在会心疼人。”

    到了晚上,折思谟便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反复同我讲着,待在京安顿来,便与家父母商议,接他们到京里住上一段时间。

    “若他们不愿来,我便向大人告一回假,我与你回一趟四方城。”他望着我,“有一件事,一定得要他们在才行的。”

    他一遍遍地同我讲,我便一遍遍地,向他回:“好。”

    谁料那新赐的宅还未来得及挂匾,一切便起了变故。

    折思谟一向回家准时,这日却近黑了还未回。待院门响起人声,却是几个着紫衣尖帽的人拿着刀冲了来。他们见着我,只问了一句:“与逆贼折思谟同住的可是你?”

    我见他们气势汹汹,已将院外的孩童吓得哭了起来,便:“是我。”

    “带走。”

    一个带模样的男喝了一声,其余几个便过来拿我。我叫两人拿绳缚住,接着便被他们半推半拽一路往外走去。

    他们将我带到一牢里,关在角落一间囚室。我向四张望,却没有看见折思谟影。我瞧那押我来的人已转往外走了,便急忙问他:“折思谟也在这里吗?”

    他只哼了一声,:“想活命就莫要多言!”接着便径直离开。

    我心不安,不知折思谟了什么事。同时又有些不解,他是天界神将转世,怎么命运竟这般曲折坎坷?

    我一个人在囚室里待了不多久,便又有人来。囚室外面火光亮了起来,人声也有些嘈杂。又过了片刻,便有人来解了门上的锁链,将我带了去。

    他们将我在一案前,案上有已备好的纸、笔、砚台。我面前不远,两张圈椅上端坐着两人,一人着纱帽,穿着熟悉的亲卫华服,一人却如那日去捉我的人一般穿着紫衣,面上倒显些慈眉善目。

    那坐着的亲卫一开便十分严厉,显有震慑之意。一番言辞后,他便问我来历,我不知他问话何意,又担心给折思谟惹麻烦,便只答,“自幼在昆仑拜师修,此番乃是初次世。”

    那亲卫似乎愣了愣,未再说话,只去看那紫衣男

    那男却未看他,只坐直了,将我仔细打量了一番,又慢条斯理

    “既是方外之人,如何与那逆贼折思谟住在一?”

    其曲折难为旁人,我便只能模糊:“渡有缘人。”

    “折思谟有缘?”

    “缘颇。”

    紫衣男凝目思索,未再说话。那亲卫却拧起眉来,向那紫衣男低声:“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从圈椅,走到一旁耳语。

    囚室低矮狭窄,他二人虽尽量压低声音,但我仍能隐约分辨“圣上雅好黄老”“莫叫旁人知晓”等言语。

    等他二人回来,却不再向我问话,只命人撤了案桌,又仍将我送回那囚室。

    我见他们转走,心知若此时不问,还不知何时再有机会,便朝那紫衣男

    “折思谟究竟了何事,现在可安好?”

    那人停住脚步,转过来,沉声

    “我观你姿容气度,便信你几分,你最好也听我一言。你若果真是方外人,便莫要这俗尘事。”话毕,便也不回地走了。那亲卫看了我一,也不说话,只带了众人离去。

    外面火光渐灭,囚室又恢复一片冷寂。

    第二日,又来了两个亲卫,却只将我转到一的囚室,无论我如何问他们,也不向我吐半字。

    我在那囚室里不辨天光地住了不知多久,整日为折思谟忧心,一时又安自己,若他有事,师尊定要派人来寻我的罢。天界既毫无讯息,想来一切应仍有转机。

    终于有一日,又有牢卫过来开了牢门,向我

    “先皇宾天,新帝登基,依例,大赦天。随我到前院谢恩,然后便离开罢。”

    此番变故叫我有些愕然,我连忙问他,有个叫折思谟的,可也获释了?他却不理会我,只转了往外走。我所在的这间囚室迂回极,待我们到达前院时,人群已散了。一名太监问了我名字,拿起笔在手书册上记录一番,也不看我,只:“新帝登基,所有人都忙得很,没有人理会你,你自己走罢。”

    没有折思谟的落,我要走到哪里去。

    我忙问他:“名册上,可有一个叫折思谟的,可知他现在何?”

    他果然不理会我,合上书册便要离去。

    我忙扯住他衣袖,将我上簪来放到他手:“请公公翻看一罢!”

    他不动声将玉簪拢袖里,又将我手拂去,低声:“无需翻看。这名册乃我亲手所录,不曾写过这个名字。”

    我心失望,他却又接着:“但这人的名字,我听着倒有些耳熟。前些日办了件谋逆的案,那犯事之人,似乎便叫这个。本定了斩立决,后来不知为何受了隆恩,改到了秋后。此次大赦,循例,该是被放去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这人怎么说话如此费事。

    “上亲办的案,又是‘谋逆’的罪名,想来是将酷刑都受过了。就算能活着去,只怕也是个废人了罢……”

    我听了他话,瞬间便全都凉了透。我想继续问他,张了张,却挤不音来。

    他睨我一,似乎想了想,又添了一句:

    “他若还没死,你可以去通远门外寻一寻,说不定教人扔在那儿了。若是死了,便只能去城外坟岗扒尸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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