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谷双绝（）

    “棠华，我来了。你信所言究竟是……”赵洵走向她。然而秋棠华气定神闲，甚至伸手去接了一雪。

    “既然来了，何必藏着掖着？”秋棠华看向他后，“果然不信我，竟真被他说了。”

    她叹息一声：“主公啊主公，你可让我失了好大一个面。”

    谋士策闯断崖，刚踏谷，战前就被箭，战嘶一声跪倒。谋士也自背翻倒在地，在的雪地半是跑、半是爬、半是地赶到他侧：“主公，埋伏！谷外有埋伏啊！”

    危险。

    赵洵意识到这一时，两侧断崖上，山大大小小隐蔽的无数，千万支发在拉满弓上铁光冰冷的箭同时对准了他。

    赵洵毕竟是一方枭雄，命悬一线之际仍面不改，将腰间佩剑取丢在雪，缓缓退了一步：“故人重逢，这是何意？”

    秋棠华披着鹤氅，双手在大氅羽又拢着一只小手炉。见状：“你看，如果你不起疑心，信任于我，何必闹到如此地步，大家都不愉快。”

    赵洵只觉事态急变，一切恍在梦，摸不到半绪。她虽受命总摄民政，他却从未将调动军队的虎符予她手，驻守后方的军队都另派心腹大将……她的这些山谷外的军队都是哪里来的？

    “难你投靠了谢氏？！”北风转急，赵洵被雪呛了一，冷声，“秋棠华，即使对我与定西王郡主成婚一事心怀怨恨，这也是你辅佐打的基业，怎可如此任行事不计后果，心只有儿女？”

    秋棠华神奇异：“你说什么？”

    赵洵慢慢寻回镇定：“此刻图穷匕见，再装模作样又有何用？你若对我无意，为何收我的定之？你若非倾心于我，为何多年如一日殚竭虑，不求利禄，辅佐我成就霸业？你若非对我……为何在我另娶他人后嫉妒至此，竟带兵埋伏，围困于我？”

    赵洵说完一段话，竟有多年郁气于此一散之。然而他再看向秋棠华，那散去的气仿佛又被北风封冻。

    她的神，仿似在听一桩天大的笑话，看戏台上的丑角。忍俊不禁，既觉得可笑，又不禁怜悯那愚蠢。

    “你还在看戏？快给我来。”她忽然，虽然没有回，但那语气是赵洵未听过的轻快亲昵。

    于是从断崖的黑后，走一位青年。自赵洵接到信，一路打狂奔而来，雪越越大。漫卷的雪片充斥天地，白日天光为冻云所掩。这孤崖峭之底，全凭崭然白雪放皑皑清光。然而那青年缓步而，竟仿佛那雪片、冻云、黑、悬崖，皆覆上了一层瑰丽的光华。

    何止蓬荜生辉，竟似天地之光都为他所夺。

    那距离似近实远，却被他两三步轻飘飘跨过，所行至未留半踪迹，连雪都全然沾不上他的。

    即使从未见过面，赵洵此时也认了他。

    与秋棠华并称“隐谷双绝”，辅佐南方谢氏的隐谷另一位弟，她的师兄萧重云。

    和一向低调的秋棠华不同，此人行事极为肆意张扬。作为谋主，最名的竟是天第一的超绝武功，以及稀世俊之容。

    世人皆知隐谷之名，而不闻其所在。只知隐谷每代只收两名弟，皆是当世人杰，既是同门，也是死敌，最后只有一人能活。

    每逢世，隐谷弟山各择其主，定鼎天，必有一胜一败，一死一生。

    萧重云立于她侧，黑发白衣，似一尊无瑕无缺、明光通透的玉像，人莫敢与对视。然而秋棠华毫不在意，朝他勾勾手指：“来，给他看看。”

    她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连解释都懒得说，只想直接行动给那两人看。

    萧重云斜她一，哼了一声。然而在被她勾着脖时并没有反抗，而是顺从地垂。

    大雪如织，却掩不住雪相拥而吻的两个影。

    北方率军行于山峻岭，如逢大雪，常有士卒目为雪光灼伤，红胀痛，难以视，只得绑布条遮目，由他人携手领路。

    赵洵上仿佛被人重重一击，摇摇跌，又仿佛双被此时的大雪灼伤，想要闭目，却难以自控。

    秋棠华一吻既毕，随手一指侧之人：“我师兄，隐谷当代首徒，谋策与我并肩，武功冠绝当世，貌更是天无双，还和我自幼一同学艺，青梅竹……”她转目看向赵洵，语气颇有些匪夷所思，“见惯明月之辉，萤虫又怎能。有他在，我还看得上谁。主公，你莫不是在白日梦吧？”

    “……信呢？”赵洵哑声，“我赠你的璎珞串呢？南海砗磲、红玉珊瑚、九琉璃……一件件皆是我亲自寻来串上。你收时，不是很喜吗？”

    “那原来是个信吗？”秋棠华莫名其妙，看来比他还惊讶，“当时我正筹备初次募兵，没听你在旁边说什么。东西给过来，我想着小白可能喜，就收着了。”

    萧重云忽地打了个呼哨。半空风雪一声清啸相应。有只一臂的大鸟忽而自空飞，落于他伸的臂上。那鸟似鹰又似鹭，乍一看分不清颜，只有一团莹莹宝光。原来它上自颈至肩，白羽外都挂满了各珠宝首饰，连两只鸟爪上，每趾都各一枚不同的宝石指环，每一样无不是价值连城。他心准备的宝璎珞在其，也不过寻常而已。

    “小白最亮晶晶，偏又光极好，非珍品、品不要。这样看来，你当时还真费心了。”秋棠华看赵洵失魂落魄之态，莫名生一幸灾乐祸之。

    她随意向赵洵后已瑟瑟发抖的谋士一瞥：“我是不懂你们这些谷外之人，能力不行，又没有自知之明，整日自作多。怎么尽军师应尽之职，就成了是我对你有意？”她似笑非笑，“凭什么有人救了你、帮助你、辅佐你，就一定是喜你？就不能是在利用你，摆布你，把你当棋吗？

    “帮你当然不是为了你，只不过是想赢和师兄的赌局而已。至于送上的谋策，不过一挥而就而已，这小事就想让我殚竭虑，你是在小看我，还是小看隐谷教的弟？”

    满雪渍泥污的谋士自地上跌跌撞撞爬起，看到他二人亲昵姿态仿佛被雷劈了，竟比此时已木然失神的赵洵看上去还惊讶：“隐谷弟，一死一生，二存一……你、你们怎么可能……！”

    是啊，在天人，他们师兄妹该是有你没我的死敌才对。

    雪光凛冽，秋棠华在风雪放声大笑。

    “隐谷历代弟，皆是除了彼此，世间无论智勇，再无敌手的人杰。这破门规能生效，全因为先前每代弟不是皆为男就是皆为女，又笔直得不行，不然但凡有个弯的，早就消化了！何至于要等到我们两个。”

    她再看那表呆滞如痴的两人，顿觉无趣。转向师兄：“把谢家那个也带上来吧，我们一并说了。”

    萧重云一，几个轻纵，人便消失在雪。未过几瞬，又现于崖边，手提着一人，看形貌，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