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下 - 分卷阅读41

    剪辑师是和闻逝川合作惯了的，他叼着烟问闻逝川：“这演员得真带劲啊，熟，谁啊？”闻逝川刚剪好一段，坐在椅上也烟，说了付行云的名字，剪辑师嘟哝：“是他啊，之前怎么没觉得这么好看。”

    剪过一遍之后，闻逝川仔细地把废弃不用的片段故事顺序整理好，装盘里。他一个人把成片从到尾认认真真看了几遍，从天亮看到天黑。镜最后定格在付行云满是渴望的表特写上，闻逝川叼着已经熄灭的烟，伸手用手指碰屏幕，抚过那致的眉。

    他的时候就开始和男生谈恋了，上了大学之后更是。他受迎，谈恋之于他是和吃饭喝一样稀松平常的事，你我愿就谈，不合则分，一儿纠结的地方都没有。后来他遇到了付行云，他从来没想到过谈恋可以这样伤动骨。

    他们可以一整日什么都不，饭也不吃，只是不停。吵架的时候吵到咙都哑了，付行云能哭到角发疼，他能一整夜烟。他们还动过手打架，近似于扭打，闻逝川上都是抓痕，付行云的手腕脚腕也红了一圈。

    到了真正分开的那天，闻逝川沉默着送付行云到车站，目送他离开。他离开时，忍着泪，嘴倔地抿着，也不回地上车，闻逝川站在原地，看着车开远，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回去。

    回去之后，他总是沉默着，该什么什么，他还记得他通宵剪了一个短片，天亮后，到一阵心悸，仰躺在床上，床单上撒了好些烟灰，他想着付行云要发脾气的，伸手拂去之后才突然意识到付行云不在了。

    他和付行云的向都没有公开过，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也是没有公开。朋友间有相熟的，可能也都有猜测，但于尊重和分寸，没有问过。付行云走了，剩他自己一个，自然也没有人会开诚布公地安他。

    在分手的这六年间，闻逝川有时候会恍惚，这段充满了虚幻，好像除了他，没有人知。

    他恍然大悟。

    希腊神话里有这么一段，维纳斯与人幽会，被沉默之神撞见，丘比特为了维护母亲的声誉，给了沉默之神一朵玫瑰，求他别把这件事张扬去，沉默之神因此而缄默不语。于是，英语里，“uhe rose”就有了“沉默的、只字不提”的意思。

    闻逝川有时候会毫无逻辑地后悔，为什么要画一朵玫瑰送给付行云纹在后背上。这仿佛是一谶语，预示他们的在无人知开始与结束。

    付行云的走红，他知。那段时间正式他最为消沉的时候。他开始怀疑自己，天赋和到底是不是会消耗的，持到底有没有意义，是不是他如果妥协，一切就会走向一个不一样的、更好的未来。

    他甚至还拍了一彻彻尾的商业片，贺岁题材，剧本没有一值得推敲，演员的表演也堪称稽，但他还是着拍了，不意外，拍来之后除了让他自己特别难受之外，没有一的。

    后来，随着那段时间付行云越发地红，他的模样更多地现在电视屏幕和广告牌上。

    闻逝川可以选择不去看电视，但没办法让自己不路过那些大幅的广告牌。有时候路过时，他会驻足，但更多的时候，是目不斜视地匆匆走过。他也会有忍不住去搜索付行云各信息的时候，看见他和经纪人的边新闻，看见营销号略带恶意、捕风捉影地编造他和经纪人、投资方权易。

    一方面，他清醒地劝诫自己，媒总是往引球的那一方面去写，另一方面，他却觉和嫉妒合在一起，像度的硫酸，顺着血遍他的全，在他的里“滋滋”腐蚀他的理智。

    最后，他只能制自己屏蔽掉这些信息。他换了几个城市生活，去接各行各业、各各样的人，去真听真看真受，他去写电影拍电影，更多地写更多地拍。然后就有那天他们在夜路边的重逢，付行云酒醉呕吐，他递上一方手帕。

    他只看一就知了，付行云并不快乐。付行云越是勉力伪装，就越是不快乐。

    但闻逝川不住地提醒自己，他们已经分开了，他们应该各走各的路，各各的事。但很多事，想起来简单，说起来难。事就在这样的纠结反复，就像他刺激付行云的话——“举手之劳”。他也用这个借麻痹自己，人一场，这些只不过都是举手之劳。

    直到余向晚将那个与付行云同名的电影剧本递到他面前。

    余向晚总是最锐的，像丛林里潜行的捕者，直觉惊人，伺机而动。她狡黠地笑：“我这名字起得不错吧。”

    是不错，他本没办法抗拒。

    他们都无法拒绝对方，除非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远到本无法接彼此，一旦可以接，他们就真的像磁铁的正负极，互相引。

    付行云问他怎么想，他其实不知该怎么回答。

    那天他们拥抱，晚上他们。那是久违地彼此碰灵魂，他看到付行云背上的那朵玫瑰，他又又恨，一如他对付行云。生活不是非此即彼，也不是全然的，里面有恨、有嫉妒、有怜惜、有孤独。

    但一旦过了那短暂的灵魂碰之时，他们之间又像隔了一层纸，有顾忌与保留。

    面对着付行云，他脑海有两个声音，一把声音，醇厚诱惑，对他说，去他吧。另一把声音冷酷无，鼓动着说，惩罚他。

    他觉自己都快要被撕成两半。

    那天早上，闻逝川醒来，看见付行云在自己怀里，呼平稳，早晨光和煦，鸟鸣啁啾，分离与猜忌都藏匿起来，一切看上去是那么温和与可。

    他看着付行云的睡颜，想，分离六年，原来我比想象你更多更多。

    正文 吻痕

    35

    回到了自己家，付行云站在玄关愣了好一会儿。屋里黑漆漆的，有久不通风的味，装修时他亲自定了“简约北欧”风格装修，此时看起来却过于空了。他反手关上门，开窗通风，把几个大行李箱里的东西归置好。

    他刻意没有去看手机，忙完了一大，都已经半夜了，他有成竹地拿起手机，发现里消息不少，但没有闻逝川的消息。

    付行云在开始到失落之前先到羞耻，这是嘛呀？

    他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