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随时会痛苦到发狂。
他说：“你知
这一地
是怎么被清理
净的吗？是我跪在地上一
一
净的。我跟我亲哥哥
，在我满脑
想着怎么才能
久久的时候，我心
的人给了我当
喝。我妈要我别再想着你，当你没存在过，我们母俩离这个七八糟的世界和你们这些七八糟的关系远一，她说我们还能好好生活。可我没答应，我翻来覆去都没死成，为什么？因为我他妈想到你还在医院里，我死了你怎么办？我他妈怎么那么贱到了那
时候还在想着就算死了也要跟你合葬！贱骨，我就是贱骨，从你
上剥
来的贱骨！”
晏
最后几乎是颤抖着吼
来的，他满脸泪痕，像个疯癫的野兽。
我想抱他，可是却动不了，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他痛苦地嘶吼。
晏蹲来，颤抖着手
烟，他用手背蹭脸上的泪，他说：“我他妈就是贱的。”
我看着他坐在地上捂着脸哭，好像整间屋都在和他一起悲鸣。
58
以前的晏从来不会这样歇斯底里，而让他变得这样的人是我，是我伙同这个世界把他
成了这样。
我蹲来，蹲在他边，迟疑了好久都不敢伸手去碰他，看着他发抖的
，我很怕自己稍一碰到他，他就像一缕烟一样飞走了。
但最后，我还是抱住了他，用力很轻，甚至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真的
碰到他。
他安静来，缓缓放手，过了好久才推开我。
“去洗漱。”他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虽然依旧满脸泪痕，但已经恢复了之前冷漠的样。
晏转往厨房走，看着他的背影时，我心里压了一座大山。
要说在整个闹剧
谁最可耻，可以是我，也可以是那个生我的男人，当然也或许是我妈，或许是每一个早早掺和
这个故事里的人。
可是绝对不会是晏，自始至终晏和他妈都是无辜的。
可他们却是最痛苦的。
我坐在地上听着厨房传来的声音，锅碗瓢盆互相碰撞的声音构成了一曲真正的人间烟火。
我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叹气，然后起，听话地去了洗手间。
晏应该是
足了准备的，从前两手不沾
的他开始厨饭，从来不会自己收拾房间的他把这个地方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们的牙
并排放在一起，一模一样。
我们的巾并排搭在一起，也一模一样。
刷牙的时候我看着镜里的自己突然就哭了来，我突然不知世界已经坍塌成这样，它还可以被修复吗？
晏了早餐。
昨晚他包的饺只煮了一半，今早煮好之后又给煎了一。
我想跟他聊聊，随便说什么，可他拒绝了。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他不看我，垂
看着盘里的煎饺，“容易消化不良。”
我老老实实闭嘴，顺着他的意思安静地吃饭。
可是吃完饭，我跟他一起收拾好餐，他去冲了个澡，然后就准备门。
晏依旧没给我机会和他多说一句话。
“今天有演，很晚回来，冰箱有速
，你自己
。”他的语气毫无波澜，说话时也不看我。
我站在那里看着晏穿好了衣服拿上了手机跟钥匙，又在
袋里放了一个装得满满的药盒，走到了门。
他门前对我说：“等我回来。”
没等我回应，他已经离开，然后我听见了清晰的落锁的声音，晏把我锁在了家里。
突然之间我真的觉得这里就是坟墓，只不过并非我一个人的坟墓，晏的一
分也沉睡在这里。
我走到门，贴着那扇门，整个家里唯一被换掉的就是这扇门。
一扇崭新的门。
我趴在门上，竟然听见门外传来哭声。
压抑的，克制的，来自晏的哭声。
那声音很快消失，脚步声响起，他离开了。
我莫名开始笑，脑里盘旋着晏哽咽的声音，觉得有什么在
化。
这一整天我都在等待。
等待夜晚的到来，等待晏的回归。
我是坟墓的一骨架，也是囚笼里的一只鸟，我甘愿被他囚禁在这里，哪儿都不去，只等着他。
这个地方比以前安静多了，邻里间老老少少搬走了不少，偶尔有吵闹声也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些邻居。
这样
好的。
除此之外，大概是因为远离了医院，“现实”还是“幻象”这个问题不再困扰我，一切我能摸能
受到的，全都是真的，我抱着晏的大衣躺在他睡过的床上晒着冬日的光昏昏睡去，从正午睡到傍晚，然后盯着墙上的挂钟数着秒数等他回来。
我的人生前所未有的平静，我开始想象他回来后和我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的第一件事又会是什么。
我也想象他在台上演的样，可惜的是，我想不来。
我太久没亲看过他弹钢琴了，当年我刚晏家，他傻乎乎地笑着叫我“哥”，献宝似的为我弹琴，真的好像是上辈发生的事了。
半夜一一刻，晏回来了。
我听见开门声立刻从床上去迎接。
他门时看起来是有些疲惫的，淡然地扫了我一问：“怎么没睡？”
“等你。”我站在卧室门看他，看着他脱大衣，像早晨门前的动作全倒放，把手机钥匙以及那药盒放回了原位。
药盒已经空了。
他放好一切才看向我，我们俩站在昏暗的客厅彼此沉默。
“想吗？”晏突然笑了，他从
袋里掏烟盒，了支烟。
晏着烟，缓缓走向我，他半眯着睛带着笑意对我说：“不过建议你这次不要拍照，否则一不小心再让别人看到得我败名裂，咱们俩的医药费可就没人了。”
59
我一直都不敢问晏这两年是怎么过的，也不敢想，想跟他好好聊聊，却总没胆量真的去撕开伤。
对于我们俩来说，两年前开始发生的事
让我们成了两个
大的疤痕，上随随便便一个地方就是伤，轻轻碰一就立刻
新鲜的血
来。
这伤不是短短两年就能愈合的，它始终目惊心。
我总是在躲避，好像躲避就能解决问题。
好像我不提，慢慢的一切就都能被淡忘，然后我跟晏就可以回归到从前的状态。
可谁都知，不可能。
我自欺罢了。
说到底，从最开始晏就比我勇敢，他连怨恨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而我只能是那个背地里耍手段的
险小人。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烟，听着他说照片的事，
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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