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恨我

    我还能说什么呢？

    李郁说我不守闺阁女的规矩，一个不算男人的內侍；枉顾人，肖想自己的兄，这些都是我的罪。我只要受着就行了。

    真儿，你怎么了？你说说话啊。他握着我的肩膀，试图让我恢复之前的生气，可我现在就像被空了心的木偶，睛红红地望着他，一个字都说不来。

    他拈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绿糕，递到我的边，低声唤我：真儿，心肝，宝贝吃吧，你喜的。

    我不领，不住摇。他伸到一半的手又只好收回去。

    大约是我哭得整张脸都红了，十分可怖，李郁看了我一会儿，眸浮现一抹痛。

    他忽然抱住我：玉真，是哥哥错了是哥哥错了我不该说这些，伤了你的心。从前你要什么，哥哥都会给你，可是这次不行。你要知，若真如了你的愿，母妃该多伤心，父皇会如何大发雷霆？我又如何自？你只是缺一个人陪着，以后嫁了人，有了夫婿儿女就会好的

    他地说着，我木然坐在原地，一直低着泣，全然听不去，他说了，我也不知，只觉周围嗡嗡地响，脑一片空白。

    你不说话，是不是在恨我？你合该恨我，可你不知，我也恨你！我们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就不能像个正常闺阁女一样，平安地嫁人，相夫教呢？你什么都要，连我也要，我已经给你够多了你为什么这样贪心呢？

    说到后面，李郁的声音哽咽了，他埋在我的肩，那里的，过了一会儿，我觉到肩膀了一片。

    最后他一言不发地起，拿来一件披风替我穿上。

    过了不知多久，他的耐心似乎终于耗尽了，走过来抱我：起来吧，我送你回。

    他大的影笼罩住了我，我倔地偏过去，挣扎着抗拒他的靠近。

    李郁绷了脸，没有理会我的反抗，直接揽过我的腰和弯，我像一个破布娃娃被他轻易搂起。

    他吩咐墨竹：备轿，去未央。

    我哑着嗓：我不去。

    李郁冷冷讽刺：不去，难留在承庆？明天，脆叫全人都笑话我们好了！

    我咬：那你放开我，我自己走。

    他像本没有听见似的，不仅没有放开我，反而抱着我走得更快，往殿门的小轿走去。

    放开我！我不要你抱！你让小周来接我啊！我奋力挣扎着，急之簪，发髻了，尖利的簪划到他的手臂上，渗一丝血珠。

    你疯了！李郁厉声，狠狠瞪了我一，攥住我的手腕，不由分手将那浸了血簪夺去，扔在了地上。

    我自知错，颤抖着摸着他受伤的那只手：哥哥，刚才我并非有意的。

    李郁轻轻嗯了一声，像觉不到痛一样，继续抱着我了轿：我送你回去。

    乌云蔽月，重重锁。

    一小轿往未央缓缓而去。

    轿里猩红的地毯，松的坐垫，淡淡熏香燃起，我披散发地靠在间。

    李郁将轿帘拉上，坐到我旁边，见我离他远远的，他冷声：过来。

    我迟疑地坐得近些，却不敢之前那样去抱他，迟疑：哥哥受伤了，还是让太医来看看吧。

    这小伤，不用。李郁揽过我的肩膀，把我拉到他的边，几乎是脸贴着脸，在我耳边低讽：要是叫太医，你想让我如何解释？因为抱你受的伤？

    我抿着，没说话。

    他的手指挲过我的耳垂，抚摸我的发：妹妹，玉真，你还是太天真了，总以为边就是安全的，但事实上哪里都是危险的，我也只能陪你走这一段路。

    不用你陪，我自己会走。我瞪着他，让小周来接我。

    李郁的脸顿时青了：再让我听见这个名字，你明天就见不到他。

    我瞪着他的力气瞬间就没了，因为我知他说的是真的。每次我去李郁的承庆殿，小周都很自觉地不跟着去，就好像天然知李郁对他不喜一样。

    轿行到未央，李郁抱着我来，直接了殿。

    我在殿门匆匆见了小周一面，他看见我哭红的脸，明显怔了一：公主？

    我低着埋在李郁怀，不想让他看见。

    兰也吓坏了，忙过来问：公主，您怎么了？

    李郁把我放到殿的塌上，未等我开，他就淡淡：今日公主心不好，你们好好照顾。

    我低默默不语。

    兰觑着我俩的神，不敢再问，去端了。

    李郁握了一我的手：玉真，你好好休息。

    见我不应，他叹了一气，抚摸我的发：早些睡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直到寝，我都木着脸，没说一句话。

    小周满脸担忧，绞了帕给我脸。

    嘶那里大约是破了些，一沾就痛得不行，我倒了一气。

    公主您这是哭了多久？他小心地问。

    我冷冷看他一，他便适时闭了嘴，转而问：还有别的地方痛吗？才帮你看看。

    我面无表：没有。

    那，才帮公主肩吧。

    不用，你去吧。我躺了被里，背对他。

    他轻叹一声，替我拉了帘，了蜡烛。

    周围陷一片黑暗，我蒙在被里，泪又不由自主来。

    旁的床垫一陷，多了一个不属于我的重量。

    一双温的手在我颤抖的肩膀上：公主。

    我埋枕里，瓮声瓮气：不是让你去吗？你还在这里什么？

    公主伤心，婢的心也跟着一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