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人言

    听凤儿尽想法，公竟生些许害怕，不顺反劝：这无异于以卵击石，稍有不慎则适得其反，你切勿冲动！

    而她满面胜券在握，换成旁人兴许会适得其反，可他是艾成萧，受人钦佩信赖的抗戎大英雄，这招哪怕救不他人，总能保住他命吧。

    锦哥儿掂量着帮她说话，佯装思虑自顾自嘟囔：倘或把私济他国抹黑成通敌谋反，又将伪造密信之事查来，小将军怕是没得活了。

    这霎时让公想起父亲颅到面前的景象，心骤然揪，忍不住一歪。锦哥儿忙上前搀扶，凤儿也吓得不敢吭声，凑到他跟前。

    他顺顺气，冲凤儿：通敌谋反，呵呵，真是个好罪名。哪怕诬陷或只靠边，也会被宁可错杀而不放过就依你吧，最差也是死活医。不过并非最佳时机，估摸这事还未传外，且待风声墙，咱们才能行事！

    凤儿回他一笑，墙也是墙，也有人来人往，风总会透来的。

    惶惶过了一天，隔日胡之源疾疾赶来，刚关门便狠啐一！

    御史台连着审了两天，简直一团糟！就艾成萧那副将，捉他来时正没事儿人似的在家陪妻儿，一问三不知。参他怠慢军务那个玉见岛守将也被召回来，一咬定只是不满他沉迷女，对他私济东海全不知，更不信，还大放厥词骂御史台不！可这艾成萧呢？他对所之事供认不讳，把一切都揽到自己上，咬死不承认有人从旁协助！哼，这倒也像他作风！

    胡之源叭叭叭一通倒豆，偏就没凤儿想听的分，于是她追问：连林跃都被找来问了，那吴小呢？

    说到这儿需得多谢我三哥。去将军府捉人是他去办的，仅带回几个无足重轻的人敷衍，对大哥称侍妾和近婢女闻风而逃，他去寻，实则本没派人寻，所以吴暂时安全。

    凤儿又问：那捉赵副将时，是隐蔽着捉的，还是大张旗鼓捉的？

    胡之源不懂她为何问这些，她不是该关心艾成萧吗？一时无解，他看向锦哥儿和公。

    锦哥儿想了想，说：赵副将家所在之是闹地界，想隐蔽怕不大可能。

    胡之源呆呆看着凤儿，不知她脸上那抹莫名诡谲的笑是什么来，咽唾沫问她：你打什么哑谜呢？看着好生瘆得慌！有何打算别瞒着，我可是已经着手准备劫狱了！

    凤儿正开，公言打断，劫狱？亏你想得！你忘了擎君叮嘱了？忘了自己还背着大事了？劫便能劫成？劫成又将他藏哪儿去？败了又当如何？

    连串问话堵得胡之源哑，等凤儿又发问，他才重打神。

    源哥哥，你且估算一，御史台最快几日之能给此事盖棺定论，大萧最重会受什么刑罚？

    我想大抵不超七日便有结果，大哥现在极没耐又恼羞成怒的架势，绝不会轻饶他，大可能极刑。

    所以说，大萧至多还有七日太平咯？

    可以这样理解，嘶你到底想嘛？

    胡之源一脸茫然，凤儿满定。

    也不嘛，就是御史台快有大闹看了。你只需帮我盯，在好戏上演之前，别让大萧意外之险，或许我还需沐帮忙加油添醋！

    虽未明表，但胡之源没追问去。他信凤儿，信她所有主意都有她的理，他听命行事便是，回护好那位即使救回来也未必能再用的大将。

    几时辰过后，蝶园闹夜晚开始。

    凤儿衣衫发理得致，钻喜厅人最密的地方，放风去也。

    蝶园最不缺的就是人，日日来多少人，就有多少张嘴！众铄金，积毁销骨，但她要利用好蝶园客人们的，去逆转乾坤！

    这夜过半，走蝶园的客人都或多或少听说，捧凤儿魁的抗戎英雄被恶人诬陷通敌；

    又过一日，这件事在喜厅里谈论得火朝天，几乎在场所有人都相信艾成萧是冤枉的；

    再过一日，见街巷尾也传讲开，凤儿溜胭脂铺，命人给月鹿捎信，不是给胡之源，而是给娜沐；

    翌日饭，羊汤馆老板趁客人议论起艾成萧，顺势在店里讲起他如何慈悲，不杀北戎妇孺，命骑营将士不凌辱女俘，又放过娜沐公主一命，才有今日两国和亲的睦之相；

    到胡之源估算的最后时限当日，平时闹喧嚣的东街西市竟无人烟，好似全龙州城的人都挤在御史台石阶前，不知得还当是在赶庙会。那对被挤得艰难冒的石狮，瞪着大大珠儿，看清面前是一张张义愤填膺的脸！

    不清是谁牵的，总之全城认可艾成萧是英雄的人都聚集在此，众一词，恳请看在他为国舍命保边境安定的份上慎重决断！若只有大岳百姓还好办，偏那些东燕和北戎来买卖的也夹在当，一齐为艾成萧抱屈。

    民众并不需了解详细，他们只知心崇敬之人正危难，便甘愿而。即使对他们解释又能如何，他们能与之共的也是东海受苦受难的同类，解释清了，或许还反过来痛斥大岳欠缺人味，顺手再趁揭发某些官吏以权谋私之行！

    从未见过这等阵仗，里的胡之洵闻之不免也慌。他还没坐上皇位呢，万不能在这时失了民心，可将艾成萧无罪释放，他实在心有不甘！

    气恼之，他与之当面对峙！

    艾将军，你好大能耐啊，不愧是本王看重的人，竟能笼络人心至这般境界！恕你无罪，然尔有罪，将你定罪，则痛伤民心！你说我是放你还是不放你？

    艾成萧不卑不亢，臣不是已经认罪了吗，殿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胡之洵起手侍卫佩刀压至他颈间，咬牙切齿：本王开恩，赏你个活命机会，你想要不想？

    见他俨然已是骑虎难之态，艾成萧淡然笑笑。

    只需殿答应仅罚臣一人，不全族连坐，不牵连无辜，臣自有办法平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