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梦醒3

    那支步摇被摔得面目全非。

    凤儿没发觉屋里人都不再作声，扔空了妆台，便趴在上放声哭。

    你别哭了，公叫她。

    她没理会，不想理会，继续嚎啕。

    我叫你别哭了！

    公这一吼，把所有人吓一大。他对凤儿也严厉过，却从未这般大声对她咆哮。

    凤儿气鼓鼓一耸抬，狠抹了把脸，正嘴，忽然闻着四周气息凝重异常，大家也不再只顾着她。

    锦哥儿和玉玫蹲在地上细细捡拾着什么，夫人、方晋，包括娘，都直直盯着公。

    他脸冷得几乎结霜，一血刺目地挂在右颊，手着个金灿灿的东西，到骨节泛白。

    看清他手和地上残片，凤儿哑了。方才她胡摔扔一气，无意把鸢尾凤蝶金步摇也丢了去。

    方晋上前想查验公脸上的伤，被他推开。他冲凤儿笑了笑，微扬角里，是一陌生的疏离。

    对不起。

    冷冷三字耳，凤儿浑一颤，接着愣在原地，见公颓然转，摆手示意刚要跟上的锦哥儿不许跟着，默默开门离去，没回看一。

    她想开解释，发不声，想跟上去拦他，似铅。

    她刚经一遭惊险是真，刚又惹祸也是真，该怎么办，她也不知。

    公脚步声消失，锦哥儿和玉玫细细盘捡起的珍珠与残片，夫人焦急问方晋，公脸上的伤可要，娘垂运了气，盯着满地狼藉，冷冷唤了声：李凤儿。

    嗯？娘是在叫我

    啪！

    娘上前一胳膊，凤儿脸上重重挨了一掌，脚踉跄倒退两步，将将站稳。

    娘你打我？

    娘杏圆瞪，牙关咬，珠暴着血丝，活像母夜叉。

    凤儿没见过这样的母亲，记忆她从未打过自己，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看向她的泪里全是不解。

    不光她不解，在场诸位又有哪位明白，锦哥儿见状忙要去拦，却被夫人扯住袖，冲他微微摇。

    娘抖着手，顺半天气才开。

    这一掌，打你有无珠，偏信歹人，好心反被你当成驴肝肺！

    啪！又是一掌扇过去，凤儿直接栽倒，险些咬到，连疼带怕，又哭来。

    这一掌，打你不知自省，事先怪别人，不谅人良苦用心！

    掌打在凤儿脸上，锦哥儿跟着脸疼，央求着看向夫人，她却仍不松手。

    你给我站起来！

    娘吼着缩在凳上哭的女儿，可凤儿刚怯怯站直，她又抡过一掌！

    最后一掌，打你肆意糟践东西！你看看这地上的件儿，哪个是大风刮来的，说砸就砸，说扔就扔？摔旁的也便罢，怎能连公送的金步摇都摔？那步摇什么来历，你比我清楚！他舍不得为此打你骂你，我舍得！

    娘这左右开弓三掌，打到凤儿思考都不会，坐地上捂着脸，咬着努力憋哭，可如何都憋不住，鼻涕泪糊了满脸，嘴里呜呜不敢放声。

    夫人这时才松开锦哥儿，也上前劝说娘：孩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以后便莫再因此训她。凤儿是懂事孩，自己不对的地方她会想明白的，咱们也有不妥当之，都该反省。

    此时娘正因那三掌打得太重而略后悔，又不好现在就表，泪在眶里打着转，端着架吩咐玉玫，去烧，帮她洗净，收拾利索，不遭了什么事，人都不该丢了面，接着哽咽对夫人，冰坨那边，你帮着哄哄。

    夫人，那是自然。

    见方晋站在一旁愣神，娘过去拍拍他，给她开静心定神的药来，也去看看冰坨，别再把他那纸糊的心伤个好歹，转又喊锦哥儿，锦儿，你去看着公，甭凤儿，让她自个儿把烂摊收净，再好好想想，到底是咱们害了她，还是她害了自己！

    锦哥儿不舍得，可也只能走开，拿着金步摇的残片跟着方晋去关雎馆，见他眉拧思索状，便问：方神医，您在想什么？

    方晋像在应他，又似自言自语。

    凤儿她姓李吗？

    锦哥儿脑一崩弦，对呀，方才娘喊的是李凤儿，那凤儿父亲能否即是她梦唤的那位李郎？

    所有人都被娘支走，凤儿一个人缩在床角又哭好一会儿，慢慢平静来，搭着收拾屋里的狼藉。

    墙角一红光闪过，她过去一瞧，见是金步摇上的红宝石。它本应在蝶上闪耀，而却沾满灰尘。

    她忙找帕净，再包好，起想赶给公送去，刚到门，又退了回来。

    此刻是见他的时候吗？

    他愿意见自己吗？

    摔了他用遗成的定，他会不会正怨怼自己、恨自己，再也不想见她这人了

    心似乎翻了个儿，发。

    玉玫这时带人送来洗澡，伺候她沐浴。氤氲汽挡不住凤儿脸上愁云，玉玫瘪瘪嘴，犹豫着开：姑娘，别生娘的气，她是急昏了。

    凤儿摇，低声说：我没生娘的气，她打得对，她打得好。

    看她心绪平稳，玉玫又：刚去问过方神医，他说公没事，脸上的伤只是外伤，敷药便好。

    外伤好愈，心伤未必。

    如此玉玫也再没话好说，这二人本就别扭着，经这一遭，怕是一时半会儿难和好。

    谢不懂在哪儿？凤儿终于问到关键。

    他被小将军押在府里，说是会好好审审，想必了结果，他会来告知姑娘。

    刚换好净衣服，理好妆发，锦哥儿端着药来，撂旋即要走，凤儿忙拉住他。

    锦哥哥，你可怪我？

    我怪你什么？是你该怪我，我说过不再瞒你，却言了。

    凤儿一句话说不，只着摇。

    锦哥儿看看她，轻叹一声：跟我一同去看看公吧。

    【预告】次回！秘密

    谁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