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和离

    叶知秋料想了，就是没想到会得到一声轻轻的回问。

    是么。

    你不信？他正想拿证据。

    燕云歌冷冷地看他，叶知秋顿时哑然。

    燕云歌不蠢，相反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明，自己今时今日这番话，所求什么，她心极为清楚，而她的神也表明了态度。

    她信，但杀母之仇，她既然知便自己会报。

    燕云歌转要走，想了想，到底是回，那双刚才还十分冰冷的里，一些思量后的沉稳，冷声说：贵妃殉葬，历来不是没有，就算陛心慈，后里也还有皇后。无论新帝是谁，上位后无法自的总是这些女人。

    叶知秋微微愣，很快哂笑，燕大小倒是泥塑的心，还有功夫别人。

    数丈之外，微阖着的门倒来的冷风得燕云歌的发带飘扬，衣摆猎猎作响，她从黑暗侧过脸，声音随着作响的衣袖，真真假假飘飘忽忽地听不真切，她为你叶家兴复，了一名女能的，难叶先生非要她赔上命才觉得不愧叶家的教养？

    接着，说笑似的，又自嘲：若非我曾发重誓，不造因我而起的杀孽。谁有功夫心你叶家闲事！

    说罢，她甩袖离去。

    燕云歌，叶知秋望着她的背影，忽的声喊了她一句，见她脚步没有停顿，忍不住，一个月前，我见过无尘师傅。

    他抱着孩四求医，犹如枯槁

    燕云歌脚步顿了半晌，低低地应了一句，与我何。

    这次连也没回。

    叶知秋很快连背影都瞧不见，心意外，原本以为她定然会回一句叶先生何尝不是好心，也有功夫我的闲事。没想到会得到短短的四个字回应。

    与我何？真的无关吗。

    一直守在门的嬷嬷见主若有所思，低声叫他，主

    叶知秋回过，想到自己准确找到了燕云歌的弱，温温柔柔的笑，朝嬷嬷说，你先回去，我去猗兰殿一趟。

    燕云歌独自走了一条僻静的路。这路漫的好像没有尽，她恍恍惚惚地走着，只觉得呼啸而过的风声里都夹杂着那些令人怀念的低语。

    一一，娘会陪你，一直一直陪你。

    母亲她不觉坠泪，竟需要靠扶住廊立才不置于倒。

    她迅速又站好，番才弱好似错觉，只是在抬之后，波里分明还有晶莹在闪动。

    先前，她也曾纳闷，母亲与燕不离纵然疏，但也是少年夫妻，杀妻之仇缘何说放就放，甚至连追究都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燕云歌呵笑了一声，于无言，泪衣襟。

    莫兰事是在御园，燕云歌不知怎地想去看一看，反正她要回正和殿的路上也要经过御园。

    御园靠近大殿，守卫森严，几乎时刻都有人叉巡逻。

    燕云歌没有靠太近，她的本意也不是来寻找什么线索。为了避开守卫，她绕到另一侧，这里的小径狭窄幽暗，她走到一假山，发现那里有火星抖动，居然是有人在里面烧纸。

    一个年纪稚的小女正跪在假山后，她膝盖前有一叠元宝，才烧了些许。

    夫人，天冷了，也不知您在面够不够用，婢给您烧些纸钱，您行行好，不要再来找婢了，婢当初不是故意不救您的，婢是害怕，陛连您都敢池里，要是看见婢，怎么会放过婢夫人，您冤有债有主，您放过婢吧

    燕云歌默默地看着她又哭又求地烧纸钱，并不眨睛，直到小女烧完了，红着睛提着小篮离开，她才从假山后走，上前用脚踢开地上的灰烬。

    夜里风大，已经走不少纸灰，但地面糙，烧过的灰烬不容易一次就清理净。

    她用手抹了一，有些地方的灰烬不能抹来，显然不是这次留的。

    看来这个小女不只一次来烧纸了。

    无论是不是戏，这一总是有人想让她看见的。

    燕云歌的脸彻底沉来，比任何时候都要骇人。

    母亲究竟是听到了什么，见到了什么，被陛当灭，燕不离又是否知？

    这般想着，燕云歌便不想继续琢磨，对她来说，人已逝，至于为什么而逝，不重要。

    报仇就是了。

    没多时，她找到个小太监要了净衣服，又重新回到正和殿外，经过通禀，她到房，却没能再靠近寝室。

    里哭声笑声作一片，很快又突然安静来，她也屏住呼，努力静气仗着力听得一二。

    此时，奄奄一息的承明帝缓缓睁开睛，缓缓侧看向跪在地上的四个儿，又把目光转向一旁陪侍的太监：扶朕起来。

    父皇！

    陛！

    陪伺的太监赶扶了一把，关切说：陛您伤势未愈，有什么话吩咐才就是。

    躺着不像样。皇帝摆摆手，努力半坐起来，睛淡淡扫了一圈，乍见太也在，怒容满面：来人，拿太。

    父皇！太立即惊声呼喊。

    皇帝闭上睛，表又好似不忍，罢了，你们都去。朕有话与几位卿说。

    太重重地磕了一个，无论父皇信不信，此事非儿臣所为，儿臣告退。

    凤瑝的表也很是凝重，跟在太后磕，四皇和八皇照着磕，没一会几人都退了寝殿。

    承明帝又让皇后退，只留了伺候多年的李公公和燕不离两人在边。

    朕诉，燕卿代朕执笔。

    燕不离知陛这是要准备遗诏了，惊呼：陛您吉人天相，万不可啊

    朕只怕时日无多，卿写吧，承明帝咳了几声，依旧闭着，艰难地开：朕不德，上累于祖宗，负于蒸庶

    竟是诏罪己！燕不离才拿起笔，就差了墨。

    陛！李公公急得要跪，又见皇帝对自己摇摇，只得咬牙站起来。

    国用浩繁，兵饷不足，而金钱粮尽给之费，未尝节省

    朕每自恃聪明，不能听言纳谏

    皇帝念一句，燕不离听一句写一句，手上羊毫似重千斤，没一会手心全是冷汗。

    既知有过，未能省改，朕上愧对先帝，愧黎民

    直到第一份圣旨写完，又听皇帝说：太宅心仁厚原应即帝位，却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朕失望至极，暂且改立

    这不止是李公公跪了，燕不离立即也跪，急喊：陛！

    承明帝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位老臣，咳了几声，气若游丝：给朕写，改立七皇福王为储，凤璜知文奋武，为人骁勇，定能不负社稷之托，望文武群臣协心辅佐

    这句话犹如平地一声雷，在所有人心里炸了。

    燕云歌倒算稳得住，心里说了句果然如此，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