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染疾

    再过两天就是衙署封笔的日，城里城外全是新年喜庆的气氛，燕云歌也是看见这满街的红灯笼才恍惚地想起来，居然小年了。

    她一直向前，早已经不记得过年是什么滋味，现在回看，那些寒来暑往、秋收冬藏，似乎都与她没有关系。

    走到城南宅时，赵灵正站在门指挥着文香挂灯笼，贴对，两人看见她来兴地直招手，文香提着裙跑来说：太好了，我正愁我这字拿不手，还是小写吧，省得我给府里丢人。

    燕云歌从恍惚回神，两个歪七扭八的字确实没看，但着被冷风得摇摇晃晃的灯笼，也别有番生动活泼。她走过去接过赵灵手里的字，寻了大门上正央的位置糊上去，完事后拍了拍手微微笑说：我的笔锋尖锐，还真写不这一笔盎然意来，闻人姑娘文丑颜良，端正又不死板，哪就拿不手了。

    文香被夸得脸红，当踩着雪去向赵灵炫耀，赵灵翻了个白，诓人的话你也信。

    两个丫说着又打闹起来，惹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燕云歌望着两枚字，慨一年将尽，自己竟毫无所成，心戚戚地摇了摇，想着正事要，便去了后院找血影。

    这个时辰，血影在练武场教导孩们打拳，说来也怪，血影容貌惊悚，却极得孩们信任和喜。燕云歌来了几次，都见过孩们缠着她让她再耍招式的形，明明是冷若冰霜的人，打起拳来却虎虎生风，如不起的鱼珠被人细心打磨，盘一层熠熠光华来。

    燕云歌看了半晌，直到血影让孩们先休息一会。

    我瞧着孩又多了几个，里可有能用的？

    宅里的孩越来越多，有原先路上捡来的，有自迁府后被父母卖来的，慢慢地从几个孩到现在的二十几个。燕云歌将孩划为三类，聪明伶俐的继续读书，等年纪到了就送去书院，科考后慢慢地安在各个衙署里；资质平庸但刻苦韧的就跟着血影赵灵她们习武，以后为她和各地方互通有无；至于文不成武不就但格圆的孩，稍加打磨就可以往里送，再不济还能培养成事放在宝丰行，总归是自己一手调教来的放心些。

    血影沉默了一会，才：至多自保，里不了将军。

    燕云歌也猜到了，面上不显失望，颔首说：能自保也好，世险阻，总有我们顾不上他们的时候。

    血影忽而停脚步，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开。

    燕云歌领她去了书房，要谈的事机密，她特意着文香和赵灵在周围看守。

    话才起了，血影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你可想清楚了？燕云歌忍不住惊讶，这可是杏林沈家的人，不说银丰厚，单凭沈家的医术，未必就不能治好你脸上的烧伤。

    血影还是拒绝。

    燕云歌一脸意外，我能否知原因？她从未想过血影会拒绝，毕竟她这么缺银。

    血影想了想，沙哑的嗓音缓慢地说：昔日旧主，不可。

    燕云歌愣了半晌。

    昔日旧主？血影以前的主是叶家的人？

    是叶知秋！

    那季幽

    燕云歌连忙喝了几茶压惊，模糊的记忆这会一清晰起来。走江南前，季幽确实提过会有杀手一事，她当时因为柳毅之的纠缠心俱疲，现在想来，季幽突然有此一问已很是古怪。

    燕云歌看看血影，几句话在她肚里百转千回，最后还是咽了去，示意她先回去。

    血影走后，赵灵跟着来，老大，不如我去劝劝血影，这现成的御医可比我那师傅靠谱多了。

    燕云歌不想节外生枝，赶叫住了她，她有自己的考量，我不能贸然坏了她的规矩。

    赵灵摸摸鼻，也是，血影的态度至少表明了以后也不会与她们为敌。

    比起血影的拒绝，燕云歌更在意季幽为何要隐瞒杀手自叶家一事？她拿季幽当知心朋友看待，季幽却因为一个男人对她有所保留。她一直记恨无尘的背叛，因此里容不得沙，可那人是季幽，几度与她生死。

    燕云歌一时没有决断，转去看赵灵，赵灵表更加茫然，反对她眨了眨。

    燕云歌了眉心，外张妈来回话：大小，秋家那边派人来问了几回，您看是不是要回去？

    赵灵瞪圆珠，老大你回去过年了，我们这怎么办？孩们还盼着和你一起写联，初一给你磕。

    燕云歌哑然失笑，我又不是什么老祖宗，不兴这。又对张妈说，我不耐烦应付宅院里的事，您陪我一回去罢。

    张妈哎了一声。

    两人才迈向大门，燕云歌就对着里两排光秃秃的桂树皱眉起来。

    她理想的宅院是盈郁羞竹，曲觞，最好是一步一景，又契合五行。可前这座府邸，原先布局就附庸风雅，加之文香一通改后，更是不知所谓。

    心好的时候不觉得，如今诸事不顺，她瞧着这个布局更堵的慌，便对张妈说：开了，你命人往后院些榉树，前桂后榉，取个好意。

    张妈连什么是榉树都不知，寻思着和老槐树也差不多，嘴上只应了。

    两人到将军府时，木童早在大门等了一会。

    少夫人，您可回来了。木童那表跟见着死去的亲娘一样惊喜，领着人赶往里走，您快去祠堂看看少爷，老太爷发了疯的训他，少爷上就要没好了。

    府了何事？

    木童赶说了前两天的事。

    那日，秋老将军把秋玉恒叫去书房训了一顿后，秋夫人便拨了一些年轻貌的丫去书房端茶递，用意也很简单，就指望秋玉恒会瞧上哪个，到时候开了脸就放他屋里伺候。

    其有个丫鬟心思灵活胆大，趁着送夜宵时，一声不吭地解开了衣裳要自荐枕席，秋玉恒一时不察，被她撞了个满怀。这一幕恰巧被秋夫人撞见，当说什么都要给这个丫主，要抬她妾。

    张妈听得满脸不忿，习惯的想要为主，突然福灵心至地看了燕云歌一，立即被冷眉冷的小主震慑住了，暗叹夫人当年要有这气魄，那对母如何能得了门。

    燕云歌站住脚，微微侧脸，你与母亲说，此事我答应。

    大小！张妈失声喊她，木童更是傻。

    燕云歌的表没什么波澜，语气平静地像在谈天说地，到底也是有了肌肤之亲，给个名分不为过。

    木童吓得直接跪了，咚咚两声磕，少夫人，这话才不敢传。

    要让少爷知他努力把少夫人叫回来，最后还同意给他丫，少爷会气得打死他的。

    燕云歌闭了闭，我自己去与母亲说。大氅一展，未走两步，就被一双手拉住。

    少夫人，才求您先去看看少爷，少爷被关在祠堂一天了，你就是要什么决定，也求你先去看了少爷再。木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