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回声 - 42新年快乐

    “舅舅骗了我吗？”

    “没事。”　华礼转将沈季搂了怀里，恨不得将他自己似的，“没事的小季，不是你的问题。”

    不是你的问题，是因为坏人太坏，因为生活太过于真实和残酷，因为不幸和意外都来的突然且密集。

    那一刻华礼脑海里想了很多很多，如果自己没来的话也就没有舅舅突然反悔这么一，如果沈季小时候没事自己也就不会来到这。华礼心里的两个人互相拉扯，如果偏要这么追本溯源，最后还是要追到年轻时就不争气的舅舅上。华礼悄悄叹了一气。

    或许人的命运早在生那一刻就被定好了，牵一发而动全。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当第一张牌被推倒的那一刻开始，每一张牌都要照早就摆好的顺序倒，除非有人从半路拦腰切断，否则无法阻止。

    能觉到沈季好像觉得是觉得自己错了事，整个都崩的的，哪怕此刻正被华礼搂在怀里也不会放松丝毫，正常况的沈季不会的。

    每回华礼将沈季搂怀里，沈季就会像一只刚从午后小憩醒来，又被捋顺了的小猫一样，放纵自己整个人变成一滩被加了的棉糖，呼呼的，好像连咙都被糖糊住了，开发的声音和黏糊糊的不清楚。

    此刻的沈季却好像连垂在侧的拳都攥了，往常这时候，沈季的一双手早就不老实的抬起来，主动的去搂华礼了。华礼将环着他的手臂屈起，在他脑后顺了顺他柔顺的发丝。

    这样看似简单的动作是可以用来安人的，华礼从小就这么觉得了。

    华礼的父母生育比较早，而小嬢嬢更是比父亲还要再小上几岁，因此哪怕小嬢嬢本就是比较顾家的人，但仍旧不住心玩的少年少女脾气。

    那时姑父就明显要比小嬢嬢稳重的多，华礼常常看见小嬢嬢跟姑父撒，据她说姑父确实是要比她大一些。

    “找个比我大的才好让着我呀。”　小嬢嬢是这么告诉华礼的，那时候他朝小华礼眨眨睛，“我欺负他他不敢生气的！”

    这华礼看在里，姑父确实一直对小嬢嬢很好。印象里小嬢嬢是很的，姑父经常自己给她挑一些裙和首饰，买回来后还被小嬢嬢半带撒的挑剔颜款式；哪怕后期忙于家的小嬢嬢不能常打扮自己，姑父仍旧乐此不疲。

    或许后期华礼对于女人装扮的审，也大多来自于小嬢嬢的输，虽然他本并没有这好，但他完全欣赏可以欣赏这，因为小嬢嬢真的很喜穿裙。

    “小礼，你看这件和那件哪个好看？”

    这是童年华礼的最大难题。

    在小华礼里，这两件碎裙除了短不一样以外，他丝毫看不其他任何区别。但是小嬢嬢却会一边从衣柜里拿新的一件裙，一边碎碎念的告诉华礼，这是收腰的款式，那个是泡芙袖。

    小嬢嬢最大的难题是冬天。她想穿裙，却又懒得为了保上一层一层的衣。

    也或许是因为这样的格，那时候觉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对一切都排斥且抱有敌意的小华礼，每每看见小嬢嬢那副又怕麻烦的样，也会笑起来。

    从小就养成了不太喜跟人显难的华礼，哪怕是朝夕相的亲人也一个人装。每当这时，小嬢嬢都会在晚饭后悄悄溜小华礼的房间，坐到他边去。

    小孩的那小心思在辈面前全都暴无遗，但若是直白的说来，也难免会叫人有一“心事被看破”的窘迫。所以小嬢嬢只是走近了，轻轻拥抱华礼，什么话也不说，用有些发凉的手轻轻抚着华礼的后脑勺。

    说来也奇怪，每到这个时候，华礼觉自己已经快要忘记的东西，就会突然在这一刻涌上心，一切的被隐藏起的委屈都突然在这一个拥抱无所遁形。

    所以如今，仍改不了从小带大病的华礼，选择抱一抱沈季，他不知自己到底该说什么些什么，那就拥抱一吧，用温来告诉对方：我在你边呢。

    这会儿时间已经到凌晨，虽然忙了一整天，但今天两个人意外的都很难睡。

    那天起的雨才了没一会儿就猝不及防停了来，好像龙王在降雨的过程被什么事绊住了脚，整个天又黑压压的沉了来，气候也又恢复了前几日闷闷的样。

    看到沈季背对着自己，华礼坐了起来，看到他将自己整个人都蜷成一个团团，但是被覆盖的球却还在转，连带着睫也扑闪扑闪的，像两柄小扇一样。

    觉自己像小时候看到电视剧里的夜行人一样，华礼垫着脚尖偷偷溜沈母的房间，确认好生睡着呢，替她了额的汗，谁能想到后半夜会突然升温了呢。

    回房间的时候华礼往墙上瞥了一，借着从院外投来的微弱月光，他才发现，原来叫两人手忙脚的昨天是除夕。

    小时候的除夕小嬢嬢都会带着家人挤在小电视前，吃饺看晚，而后说着要守岁却以“小孩熬夜不个儿”的理由，劝表弟和小华礼先去睡。结果没过多久起来上厕所的华礼就看到了在客厅睡成一团的小嬢嬢，和陪着她的姑父。

    谁能想到会突然发生这事，沈母在年前突然的卧病在床打了华礼一切好的幻想和计划。这是他来白河镇过的第一个年，是他结婚后跟人过的第一个年，却在这样荒诞的况，糊里糊涂的错过了除夕。

    华礼悄悄爬回了床上，沈季还是刚才那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小虫模样的姿势。华礼在他旁躺，而后用一只胳膊支起自己的脑袋，伸手指戳了戳沈季后背突的蝴蝶骨。

    “我知你没睡着。”　即便如此，华礼还是把声音放得很轻。

    听到声音，沈季的形一顿，好像是迟疑了一，但还是缓缓转过了，一双大睛好像满了委屈。

    华礼心悄悄叹气，但还是在沈季转过来的瞬间朝他扬起笑脸。

    “新年快乐，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