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回声 - 26来约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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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在恋的人总是会幼稚的不自知。

    确认了自己的心和对方的心,华礼好像突然一了气,整个人趴趴的。每天也没什么目标和计划,不用想办法隐秘的跑路,也不用费尽心思的去试探对方的心意,华礼突然成了一个没有理想的咸鱼。

    但天不是能闲的住的华礼自知这样去不行。

    白河镇没什么让人烦心的事,从环境到天气都温柔像一个会将直发散落肩的大,让人不自觉地就想要放慢了步,好像钟表上的表针走的都比城市里慢一倍似的。华礼打开窗扇,两条胳膊屈起来趴在窗台上观察着正在透明玻璃上爬动的不知名小虫。

    不知是不是华礼的错觉,好像连小虫都爬的慢了,明明有翅膀的生,却偏要这样慢吞吞的爬过去,华礼甚至来得及数一数,它到底有几只忙碌的小脚。

    “你们镇附近有什么可去的地方吗?” 华礼一边拖着音懒懒地说着,一边用手指捻着一扫院用的大扫帚上的穗,用它的尖尖去逗那个慌张的小虫。

    听到这话,沈季坐在不远朝华礼的方向看过去。

    现在华礼正写着偎在窗边,由于他们房间的窗挨着床,所以华礼只有上半歪歪的靠在窗台上,在床上。但其实与其说是,那两条修笔直的叠着蜷在床上,这时华礼没穿鞋袜,脚趾也暴在空气,自然蜷缩着,让人看了很难不联想到某些令人心澎湃的画面。

    一只手拎着跟穗,斜靠着窗,另一只手屈起来用手肘撑着床,一开问的又是哪里有什么可玩乐的地方。沈季不自然的眨眨,倒真有旧时纨绔在床上潇洒玩乐的既视

    “好像也没什么,”沈季移开了目光,语气如常地答,“我听李伯说挨近那片山,那里的景最好。”

    “你也是后来的吧,”华礼有些好笑的看着沈季,大大咧咧的转手将穗柄的那一段咬了嘴里,转过上来靠着墙,最里吊着穗,“自己家乡的事你都不清楚。”

    说着话,华礼将嘴里的穗,用从左边到了右边继续叼着,看起来像是无意识的本能举动。

    啊,看起来更像是纨绔过鸦/片后专注揶揄别人玩世不恭的样了。

    沈季在心里默默地想。

    “我又没去过,”沈季终于从凳上站起来,坐到床边上,伸手去想把华礼嘴里叼的穗来,却被华礼躲了过去,“只是在镇里活着而已。”

    活着而已。

    华礼又在心里把这四个字咀嚼碎了反复品味了一番。

    “得嘞,不问了。”华礼双手撑在床上,跃到了地上,“太都到上了,我得帮王婶活儿去了。”

    说着华礼弯腰提起鞋跟,用木桌上的小发圈随手将发收作了一拢,低低的扎在脑后还轻轻甩了甩。

    “今天你不活吧,”华礼回问了一句,得到沈季表示肯定回答后,朝他笑了一,“难得啊,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我早些回来。”

    今天沈季格外的沉默,只是坐在原,目光追着华礼的门,直到自己的视线范围不可及才收回了目光。

    从小沈季就待在白河镇里,这里是生他养他的地方。

    很小时的沈季也曾富于幻想,也有那些专属于孩童的幼稚渴望,他常常坐在自己院里的那棵大海棠树,将两条还没生完成的小短扔在地上,成一个广角打开,他会尽最大可能抬望向白河镇靠着的那座大山。

    那山的另一会有是另一片自己从未见过的景象吗?

    那山脚是否会有小时只在传奇话本里见过的神奇墓

    或者山里,会不会有怪伪装成扎着麻辫的姑娘?

    但这一切,都在这场名为时间的大雨被冲刷净。沈季小小的脑瓜充满古灵挂的幻想,但自从八岁那场事故后,混沌和糊涂占据了原本该是可思绪的位置,等他大后,整个脑袋又被“活着”和“孝顺”这两个词占据的满满的。那些只有孩童才会有的可幻想,即便是沈季也没理由也没资本让它们占据大脑了。

    因为活着这件事本已经很艰难了。

    他一直都知,自从父亲离世,母亲一个人带着他,生活压力其实是很大的。但是哪怕沈季到现在的年纪,母亲从来没对他叫过一句苦。沈季原本就是个懂事的孩,他帮不上太多的忙,本因着儿时落的病就有很多人不愿用他,又因为这件事,他也没正经的上学堂念过书。

    但是哪怕苦力,沈季也要,他是不到看着母亲一个劳的。他跟着大家一起去田,搬砖,运泥。起初没怎么过活儿,年纪又轻的沈季每天都要带着伤回家,手被锋利的植割伤,或是别的什么,但是他知去就好。

    第一天他一次只能搬起两块,一周后就能搬三块。沈季不信,好好活着吃饭,难就是这么难的事吗?

    以前活的地方有坏心的青年勾着沈季说话,问他,“要是你妈没了,你只养活你自己,是不是就用不着这么累的活了?”

    原本沈季是一直都不理会他们的,但是这次他突然抬起了,脸上沾着些泥。是汗时从手心蹭上去的。

    “是我妈在养我。”

    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之后沈季就低去继续自己的事,再也不抬看别人一

    沈季觉得自己活拿回来的这钱,压够不上撑起整个家,这个家都是妈妈在撑着,而自己,也是妈妈在养着。

    妈妈不是我的拖累,而我是妈妈的拖累。

    因为只有沈季看到了妈妈每天了多少分活儿,冬天房间里没有气,妈妈依然持帮着镇里的人小玩意儿。他看见妈妈的手冻的红红的,像是饭桌上蘸酱吃的红萝卜一样。

    生活如此,沈季怎么敢,他又有什么资格继续幼稚呢。

    但是在偌大的世界上,总有各事通过各方发毁掉你孩童的纯真,却又有人想尽各办法想要保留你幼稚的幻想。

    “小季!”

    华礼手里抓着一张卷起来的纸跑着,人还没等屋,声音就先飘了来。

    “王婶说那边有个适合野炊的山谷,”华礼气还没完全匀,但是站在沈季边抬手抚着沈季的动作却异常轻柔。

    “你要不要跟我约会?”

    这份能让沈季继续安于幼稚幻想的底气,是华礼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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